顿了一下,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台下的所有人,“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公布的,也是格罗腾迪克先生的意思。但现在如果我不说,我相信你们一定会追根询问到底。”
听着庄蔚然的话,现场很多记者就已经反应过来——果然,格罗腾迪克的手稿就在庄蔚然的手上。
“确实,格罗腾迪克先生将手稿给我,并且嘱托我一定好好保管这些手稿。”庄蔚然严肃的看向记者,“所以呢?”
法兰西社的记者站起身来激动的说道,“庄教授,您应该知道,格罗腾迪克先生是法兰西公民,他的手稿并未说明给谁,他是一位伟大的数学家,他的手稿应该是法兰西人民璀璨的宝藏。您不可能一个人拥有,您这是伤害了法兰西人民的感情。”
庄蔚然淡定的看向这位激动的法兰西社记者,“先生,我能够理解您激动的心情,但我也不得不提醒您一句,这些手稿是格罗腾迪克先生在逝世之前交给我的。”
“但是先生。”法兰西社的激动依旧非常激动,“那是属于我们法兰西的宝贵财富,请您尽快归还给法兰西。”
“很遗憾,这位先生,我答应过格罗腾迪克先生。我不会将他的手稿给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格罗腾迪克先生嘱咐过我,手稿只允许我一个人看。我不能违背诺言,我想法兰西的数学家们都是理解的。或者是先生,您可以回到国内之后询问一下巴黎皇家科学院和法兰西皇家科学院院士们的看法?他们似乎比您更能代表法兰西人民,不是吗?”
法兰西社记者失魂落魄的坐下,他还是没有能够想通,法兰西最伟大的数学家,为什么会将从未公开过的手稿无偿赠送给一位华国人。即便,这位是天才数学家,但也说不通啊。或许给任何一位西方的数学家,都比这位好很多。
听到庄蔚然亲自承认,他确实拿到了格罗腾迪克的手稿。场上的记者全都兴奋了起来,一位华国的记者激动的站起身来,对庄蔚然说道,“庄教授,那么您会把手稿捐献给国家吗?”
“这位先生。”庄蔚然微笑着说道,“我很遗憾的告诉您,我之前已经说过,我答应过格罗腾迪克先生,他的手稿我不会给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看。”
“所以,我不会将手稿捐出来。”
“那么庄先生。”霓虹社的记者站起身来,“格罗腾迪克先生的手稿真的有可控核聚变的内容和思考吗?”
庄蔚然笑得神秘,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先生,我说过,我是不会透露任何内容的。”庄蔚然坚定的说道,“关于格罗腾迪克先生手稿的事情,我拒绝回到一切的问题。”
“并且,我会告诉你们。”庄蔚然继续停顿,“格罗腾迪克先生的要求是我看完手稿之后销毁它们,我会在看完格罗腾迪克先生的手稿之后,将手稿全都销毁。”
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连周主任都不可思议的看向庄蔚然,这也太绝了吧?那可是人类璀璨的宝藏,就这么销毁,是不是太过儿戏?
“我知道,或许大家都会认为我是在销毁无价之宝。我也不想销毁先生的手稿,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会销毁掉的。”他坚定地看向前方,“无论如何,我都会销毁掉手稿。”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庄蔚然最后的那段话,实在是太让人……震惊。
过了很久,还是没有人说话。他们都沉浸在庄蔚然刚才那番决绝的话语中,他也成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销毁格罗腾迪克手稿上。
“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需要询问。”看向在场的所有人,庄蔚然轻笑一声,“那么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就告一段落了吧?”
庄蔚然起身离开,周主任愣神之后,也起身开始离开。台上的人已经走光,但是下面的人还是在窃窃私语,今天他主动承认获得格罗腾迪克的手稿,并且扬言要销毁手稿。大家还是不太理解,甚至这个消息肯定会激起国际数学界的极大反响,乃至于整个学术界的反响。
即便是格罗腾迪克将手稿交给你,但是你看完之后,反手销毁,这也太过自私了吧?
所有记者离开之后,都在琢磨着要不要采访极为学者,然后在发布这条新闻。
离开的庄蔚然和陈中并肩而行,陈中低声说道,“睿宁,你今天算是把天都给捅破。你想想格罗腾迪克的手稿,你居然要销毁。我相信国内外很多学者都不同意你的做法吧?”
“外公呢?”庄蔚然疑惑地看向陈中,“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从个人感情,我确实不想你销毁格罗腾迪克的手稿,就如同你说的那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对方只需要你看完手稿,让你销毁。你就应该销毁,我很心痛,这位大师一辈子的心血和结晶将来会被付之一炬,可是这是你和大师已经决定好的事情。”陈中摇着头,“我不会阻止你。”
“我说。”周主任快步上前,“贺睿宁。”
周主任都生气得直呼庄蔚然的本名,“格罗腾迪克先手的手稿真的在你手中?”
“没错。”庄蔚然颔首,“确实在我的手中。”
“你真的看完之后要销毁?”
“没错,我确实是要销毁的。”
“这……那可是格罗腾迪克先生一辈子的心血啊。”周主任痛心疾首的说道,“起码也得有个拓印本吧?”
“不可能有。”庄蔚然摇着头说道,“我答应过他,手稿不会给任何人。我看完之后,要么直接销毁,要么就藏着,不让所有人找到。”
“我想了想,与其不让人找到,还不如直接销毁比较好。”庄蔚然摊开手,“我想,先生最希望的就是我销毁所有的手稿。而不是将他们作为展品,拿出给别人看。”
周主任心痛到无以复加,捂着胸口,“贺睿宁你这是要和整个学术界作对啊,到时候肯定很多人都会对你口诛笔伐。”
“我从来不怕这个。”
周主任深吸一口气,恢复表情。随后开始渐渐地变得严肃,“还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以后你发表的论文,或许都会有人质疑,你是在誊抄格罗腾迪克手稿的公式。”
“甚至还会认为你就是在抄袭格罗腾迪克,这种声音以后恐怕不会小。”
“所以呢?”庄蔚然毫不在意,“我在接手这位先生的手稿,并且答应他不给任何人看的时候,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但是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个,而将先生的手稿给别人看。”他看向周主任,“并且,周主任并不是我看不起谁,我只能说,先生的思想太过晦涩。我甚至连十分之一都没有看完,需要真正理解这些思想,我起码还需要花上几年的时间。”
“很抱歉,我不会给任何看手稿。我相信,国家也不会逼我把手稿交出来。”庄蔚然还是很倔强,就是要销毁格罗腾迪克的手稿。
周主任只能默默地叹息着,直到庄蔚然离开之后,他这才给陈中校长说道,“陈校长,您这个外孙可真是……这下把天捅破了,将来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情况呢。”
“您说说,这格罗腾迪克手稿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承认就算了,即便是猜测在他的身上,也不可能有人真逼着他承认。”周主任唉声叹气,“可是他现在承认,又说他要销毁手稿。你说,学术界哪个人能够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