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顾宸舟有点绝望。
女尊世界的女子,怎么都这么大劲儿啊。
禹诗文握住他竭力想抽回的手,输送了一股灵力,看着他脸色好转起来,才将手松开。
顾宸舟毫无修为,与凡人无异,没法自己御寒,她们一路向北,天气越来越恶劣,他便将自己预先准备的厚衣服都拿了出来,可即便如此,也是手脚冰凉。
“什么时候下婚帖。”
旁边有一位修士口气不好,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恶意,眼神盯着她们二人交缠的手。
“辛曼。”禹诗文语气重了一点,她知道辛曼对顾宸舟有很大的意见,只是碍于她的面子一直控制的很好。她看了顾宸舟一眼,她这位小师弟正抱着膝垂着眼,遭受恶意也不懂得为自己争辩反驳。
只是他明明做不到若无其事,火光下,他的眼睫轻轻颤着,似乎在慢慢变得潮湿。
辛曼并不停嘴,眉尾上扬,“小舟,大师姐若与你下婚帖,你可愿与她成契?”
火堆燃烧的噼里啪啦声显得这夜愈发静谧。
唉。
他应该坐远一点的,顾宸舟心想。但他好像不知不觉间就习惯了大师姐在身边。
明明他刚到合欢宗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见躲不过追问,他思考了下,很淡的笑了笑:“...我不做侍君。”
婚帖聘的可以是侍君、侧君和正君。
禹诗文家族势力庞大,身份尊贵,而他从前是奴隶,合欢宗人人知晓。
嗯,他还不能修炼,连单纯的引气入体至今都完成不了。
修真界处处存在的太阴之气让这世间女子修炼一日千里,却让男子深陷泥潭,无处挣扎。
除非有女子愿意用真元帮他们打通经脉。
可那相当于是折损寿命、损耗修为,谁会为了他做这等傻事。
禹诗文没出声。
雨水下的很大,气氛凝滞中顾宸舟本能地有些不安,“...大师姐?”
禹诗文这才回过神,露出温和的笑意,“小舟可是讨厌师姐?”
“不是,”明显的玩笑语气,顾宸舟却当真了,竭力去向她解释清楚,“我身份低微,不敢奢求这些。不愿做侍君是不愿做任何人的侍君,不是在厌恶师姐。我一心问道。”
拜托,做侍君死的不要太惨。他都观察过了,侍君的死亡率是大于普通男子的死亡率的。他千万要掐灭师姐们的念头。
大师姐那张脸上似有无奈。
禹诗文对此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安静了几秒后,她语气很轻:“小舟,你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如何修仙问道,莫要糊弄师姐。”
这么打击人,一点都不好。顾宸舟脑子里幻想的快乐像泡泡一样破灭了。
他看着灰扑扑的地面,认真强调道:“没有糊弄,是真的。”
*
顾宸舟是穿越而来的,前世刚高考完,还没来得及体验大学生活的快乐,就因为暑假和同学一起出去玩,熬夜时心脏病突发到了这个危机重重的世界。
这个世界以女子为主导,是个不太传统的修仙世界,而且魔物四起,普通人保命都成问题。顾宸舟掰着指头算了又算,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到这里。
在穿来的当天,他就因乞讨的时候吃了一块糕点昏迷过去,被人卖去大户人家当了奴隶。
那家家主养了一后院的侍君,顾宸舟刚到这个世界,就亲眼目睹了这里的残忍。当夜,一位气绝身亡的侍君仰面朝天,浑身裹着草席,被他们这群奴隶抬着放上了牛车,拉去了乱葬岗。
顾宸舟哆嗦了一夜,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在主家面前抬过头,恨不得让自己再邋遢、再灰头土脸些。
万幸,安安稳稳过了八年。可越长大,他那副模样就越出挑,终究还是被人盯上了。那日主家突然来了客人,因人手不够,他上前奉了茶,而后便被客人看中带回了魔门之一的合欢宗。
本以为要遭受折磨,或者成为以色侍人的侍君,却没想到这里的人待他都很好,没有打骂,反而倍加关注。
生怕他不小心磕了碰了,连一点重活都不让他干。
宗门中的师姐师哥们也很友好,给他带了很多书,有话本,也有初级的修仙秘籍。话本他已经翻的倒背如流,可那修仙秘籍,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他却头昏眼花无法感悟。
顾宸舟咸鱼翻身,继续躺平。
大师姐说他有仙缘,但没完全有。
为了帮他,宗门砸了不少钱在药物上,顾宸舟天天喝药泡澡,几乎成了药罐子,除了自己变的香喷喷的,似乎并无多大用处,全都浪费了。
受此一击,顾宸舟没事儿就想着替宗门干点杂活,替她们理理账本,浇浇后山的菜园子,忙的不亦乐乎。
日子过的有滋有味,除了修炼进度缓慢。
顾宸舟心中不服。
他敢发誓他绝对没有一蹶不振,天天都在努力学习。但棘手的是,就算他再不服,这些东西也不是他记住就能够领会的,没有人教他,他就好像隔雾看花,什么都看不懂。
岂有此理。
新时代五好青年居然连这里的基础教科书都看不懂,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于是想要成为龙傲天的梦想碎了一地。
并且拼也拼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