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强求的未必就是好的。”
林如叹了口气,脚下移动两步坐了下来,“阿耶以为如儿不知么?
曩时我初见他,便只是隔着窗子见了他那么一眼……
他的脚步很轻,说话的声音也很轻……
能与阿兄一道出现的便只能是他,府里的大郎君……
所以女儿才会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而非耶娘盼着的,成为府里的一名绣娘。
阿耶,能陪在心悦之人的身边,也是好的罢?”
大女儿的这份心思他与媳妇从来不知,如果知晓的话,他或许会把她送到庄子上,宁可让女儿怨了他、恨了他,总好过她日后会后悔。
“如儿,你提的媒人、婚书、六礼之事,这事阿耶办不到,所以此事你日后休要再提。”
“怎么可能?
阿耶不是对将军有救命之恩么?这点子小事阿耶如何办不到?
还是说……阿耶本就不愿,因为女儿只是女儿。”
林大江听了他的喉头就是一哽,忍了又忍,缓了又缓,才把哽住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不是不愿,是那份恩情阿耶已经用了。”
他写了信给自家阿郎,提了他把儿子送去平州的事,自家阿郎是何等聪慧之人,又岂会不知他的所求,所以如儿想要用这份恩情,的确是晚了。
深吸了口气,林大江再次缓缓开了口,“待大郎君成了婚,你阿娘便会辞了大管事的差事,而外院这头,阿耶也会稍以放权,直至完全卸下。”
那岂不是连最后的依靠也没有了?
今后她要如何在大郎君的后院里立足?
大郎君还会另眼看待于她么?
“阿耶,你不能……不能这么对如儿。”
看着大女儿眼中的怨与恨,林大江叹了口气,“如儿,你是耶娘的掌珠,耶娘不会不顾你的,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你不会不知,这不是阿耶阿娘想掌控便能掌控的。
如果你心生悔意不愿去给大郎君做通房,阿耶可以舍下颜面去求老夫人,放你归家嫁人可好?”
闻言,林如冷哼了一声,“嫁人?嫁给谁?
府里、庄子里的管事?
还是说他们的儿子?
阿耶仔细瞧瞧,这些人之中可有一人是平头整脸的?”
还真不曾有,最齐整的都生在他们林家了。
“罢了,你既主意已定,阿耶自然劝你不住,只是依例你入蒹葭院,只能带一些简单的衣服和首饰进去,且规制不能逾越一等婢女,待你日后承了宠,一应份例才会有所改善。”
这一点,在沈府听差七年的林如又岂会不知,所以她才会提了适才的那些要求,却不想被她阿耶逐一否了。
也罢,她不还落得一个羊脂玉的玉坠子么,那物什戴了既贵重又好看,还不似金银那样张扬,待急用之时还可变卖换几个钱使。
翌日上晌,林大江接到了府里仆从递进来的信,打开来一看是护送见面礼的那些军士托人带过来的,说车队已经距京兆百余里,不日便可抵达,望府里能够使人相迎。
有了准信,林大江先差了人去内院宁辉堂和牡丹院禀报一声,又寻了三五护卫骑马出城迎接。
想了想,他又拐去了清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