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地处于他的羽翼之下。且,若她离开了御史府,她的娘亲也不必再为她委曲求全,糟蹋自己了吧!她是庶出的女儿,婚亲大事还是当家主母说了错,母亲怕大夫人因为与她闲隙而在她的婚事上多作阻拦,不免服软作小,做了许多卑贱之事,她看见眼里,痛在心里,如今自己成了相府夫人,娘亲在府中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了吧!
轻眨了眨了眼眸,敛去眼中的水意,这才开口劝慰道:“娘刚才也说了,女儿嫁的是上京第一人,是嫡妻,富贵荣耀岂是一般,女儿定不会委屈自己的。”想到自己马上要离开御史府了,清妩心中也是一阵酸涩,转过身搂住娘亲司徒氏的腰,将头埋在她怀中,哽咽地叫了声:“娘!”司徒氏本就不舍,现在又听清妩这么一叫,眼泪便如何也止不住了,用丝巾捂了嘴,呜咽出声,好半晌才止住,两个人眼眶都略有些浮肿。司徒嫣忙用指腹为清妩擦了泪,破涕为笑道:“瞧,新娘子都成小花猫了。快让玲珑进来替你补补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清妩由玲珑扶着到大堂去给沈棠及夫人楚氏敬谢亲茶。对于沈棠,除却他对自家娘亲薄情了点,清妩对他倒也没什么成见,端了茶,还是规规矩矩地叫了声:“爹,请喝茶!”沈棠伸手接过,隔得近了,这才发现清妩的容貌竟像极了梨院落的那人,一时间,神情有些怔忪,直到听到一旁的楚氏轻咳了声才算回过神来,淡淡地嘱咐了几句,大意是,嫁入相府后要好生伺候夫君,做好当家主母,不要辱没了御史府。清妩温顺地低头应了,又端了茶递与楚氏,道:“夫人,请用茶!”这次楚氏倒没有难为她,轻抿一口后也说了几句要恭顺贤良的话后便打发她出去了。
出门、上轿、拜堂......一切都是晕晕乎乎的,倒不是因为紧张什么的,只是实在饿着紧了,整个人都有些发软,等进了新房,便倚着拔步床的床围睡了,喜婆及新房伺候的丫环也早已被玲珑遣出去了。亥时刚过,前院便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玲珑料得是自家姑爷来了,忙摇醒了清妩,静静退下。
凤御轩走到喜房之时看到的就是端坐于床前,一副大家闺透模样的清妩。纤细的身子往那拔步床一坐,登时便小了许多,透出一种令人呵护的柔弱,像极了深宫中的那人,不由紧紧地盯住了那帕头,似要透过它一窥她的容貌,她是不是跟她姐姐有几分相像呢?还在想着,脚却已往床边走去了,犹豫半刻,终是动手掀了那盖头。她微垂着头,露出了滢白玉颈,在烛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抬起头来。”他淡淡开口道。
虽无数次在心中自我催眠,就当是在拍古装戏,可到了这刻,清妩还是紧张得心里直打鼓。她真要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这么一个素未谋面,不知方圆的 “古代人”?
“抬起头来。”怕自己的声音吓着了她,凤御轩缓了缓语气,略带诱哄地重复道。
心知是躲不过去了,清妩这才不甘不愿地抬起了头,可眼神却没落在眼前的人身上,是以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相爷......”清妩怯怯地抬起头,却在下一刻半张了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本以为他是如刀剑一般凌厉的人却不曾想他竟能如水温润,那眉、那鼻、那淡雅的气质,像是将所有山水画之精之妙之神全融在了他一人身上,清妩不禁看得痴了。
凤御轩并未因清妩的失礼而不悦,择了就近的一张椅子坐下,由她观赏,末了,只叹了句:“夫人,夜已深了,莫负了这良辰美景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