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喜一愣,立即道:“奴才省得。”
屋内,周奕辰耳尖听到声音,一股脑地翻身坐起来,看到恨得要死的女人从门外进来时,愤懑酸涩的情绪在胸腔翻涌,甚至来不及套上靴子,冲到她面前,咆哮道:“陆绮云!你还有脸来见朕!”
没在意他的自称,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她一向不太在意:“成王败寇,本就如此。要不是看在昔日夫妻的情分上,你以为你还有命在?”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前的女人神态自若,貌如冰霜,漆黑如墨的眼底找不到半点对他的眷恋和爱意,不知怎地,沉闷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地朝他压来,脚下踉跄,怅然若失地攥紧了手,摇头道:“你不会的。”
陆绮云简直觉得好笑,到底凭什么这么自信?
“不顾多年情谊废我,任凭贵妃贱我,枉顾我爹的辅佐,一心对付陆家时,你可曾想过我?”
微眯的眸子如刀,刀刀刺在他心窝。
当时美人在怀,权力在握,他意气风发,怎会知晓冷宫的冷漠与绝望。
周奕辰下意识地摇头:“云儿,我找到了你藏的鸳鸯瓶,你我一同长大,我知你情谊,我是被迷了心窍,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呀。”
出乎意料地,陆绮云答应得很快,“反正我也要广纳良夫了,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要是表现得好,可以考虑给你做个侧夫。”
话落,方才还垂头自责的男人暴怒,“要朕与人共妻?陆绮云!你欺人太甚!”
“哎呀,别任性。”
唇角笑意扩大,陆绮云道:“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三夫四侍,你都是做过皇帝的人,应该更明白我的苦衷吧。”
这时,周奕辰哪里还不明白是在挖苦他,狠狠盯了她片刻,双肩无力地垮下来。
等他回过神,屋里已经没人了,徒留下满室清淡的香气。
人的寿命短短几十年,与修士漫长的岁月相比不过短暂的一瞬。困在冷宫的这段时间,陆绮云没有限制他打探消息,甚至放任了一些忠于他的旧部来往,不知是太过自信,还是彻底疏忽了他。
听得关于修士的消息越多,心中惊骇越多。
她已是筑基修士,寿命有近五百年,只怕他已成为一捧黄土枯骨时,她依然保持着如今出尘无双的容貌。
大周没有如他猜想的纷乱四起,几股小暴乱都被迅速解决,随着各种政策频出,女帝声望渐高,而他作为亡国之君,只配成为与她对比之下荒诞无为的国君。
卫喜见状,适时地提点:“陛下对你还是有感情的,陛下登基这长时间,却是连国号都没改。”
见周奕辰没反应,他又道:“陛下心软念旧情,昔日跟着的小丫头,傅将军都封了高位,这里面谁与陛下能比你更亲?到时,坐上那皇夫的位置指日可待……”
听到前面周奕辰眼里生出几分神采,听到最后那句,只觉讽刺异常。
堂堂一国之君竟要去争皇夫!荒唐!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