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吞了下口水,碰碰媳妇胳膊肘,“媳妇,待会儿回去给我二两银子。”
“你要银子干什么?”
“我要买点布条,绣上‘状元来杨花村了’几个大字,挂满整个宁阳县!”
到时候街头巷尾的百姓见到他都会悄悄议论:“你看,那就是杨花村的村长,他可厉害了,连状元都认识!”
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王铁柱笑出了一阵鹅叫声,笑着笑着胳膊被人掐了下,村长媳妇焦急地冲他挤眉弄眼:“状元老爷在跟你说话,你倒是吱一声啊!”
王铁柱脑子没转过来弯,立刻“吱吱”叫了两声。
这一吱把大家都吱笑了。
王铁柱也反应过来了,脸一下爆红,尴尬地问苏智:“不知状元老爷有何吩咐?”
苏智憋着笑道:“我让你起来,别跪着了,其他人也起来。老朽在两年前已辞官归隐,现在就是个普通人,没必要跪。”
“而且啊,老朽的身份也请大家保密。我年纪大了,就想找个地方看看书、养养老,不想被人打扰,还望大家理解。”
王铁柱心里在为那还未挂出去的布条哭泣,面上却笑得殷勤,“状元老爷放心,我们一定替您保密!”
说着他转身看向一众村民,“大家都听到了吗?今天的事情不准乱说,谁敢往外说,那就是和整个杨花村作对!”
“尤其是你,王秀才,老老实实缩在家里守着你那‘秀才老爷’的名头过一辈子吧!少出来蹦哒,杨花村没人在意你!”
话还没说完,王秀才已经捂着脸跑了,跑到半路摔了一个跟头,门牙摔掉了都没敢吭声。
小插曲过后,大家继续搬东西、挪板凳,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新家收拾妥当了。
当天中午,杨氏掌勺,邀请村民到新家吃饭,村民们也没白吃,送酒送肉,就差没把家底搬过来了。
厨房里热气蒸腾,正屋里两个老友同样聊得火热。
苏智饮了杯酒,冲方振山竖起了大拇指,“方老弟,你是真能藏啊,十年了,愣是连个影子都没露。亏我每年清明都去找你喝酒,合着那么多年都喝了个寂寞。”
方振山哈哈大笑:“这不是被逼的吗?不藏严实点,被白家人发现了,我就真翘辫子了。”
想到当年的悲剧,苏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自顾自地喝了杯酒,伤感道:“一代将才竟然在乡野当了十年村夫,可惜了,太可惜!”
“我倒没觉得可惜。”方振山捧着酒杯微微一笑,“你看我现在有妻子、女儿,还有几个孙子孙女陪着,身体健康、不差钱,这不比守在边疆过苦哈哈的日子更快乐吗?”
“听你这意思,你是不打算回去了?”
“不回!”方振山摇头摆手,“年纪大了,打不动了,还是把位置让给年轻人吧。”
他仰头灌了杯酒,问苏智:“说完我该说你了,你在京城干得好好的,又没人敢得罪你,为什么要辞官归隐啊?”
“你可别提了!”苏智把酒杯往桌上一撂,气得直拍腿,“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宫里那几个草包真是猪脑壳——死不开窍!一篇文章教八百遍都学不会,让人怎么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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