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等到东方天际泛出白光的时候,孟琦雪的脸已经不红了,身上也不再发热,彻底恢复了正常,宁氏高兴得又掉了几滴眼泪。
沈青青从躺椅上爬起来,抻了抻胳膊道:“吃饭吧,吃过饭我和孟渊去找画画的少年,你们继续盯着雪宝。要是张神医来了,就把他带过来给雪宝检查身体,检查完也别放他走,回头我再想办法坑点东西。”
宁氏自然忙不迭地应了。
少年常在街边摆摊画画,因画技高超、气质独特,好多人都认识他,两人随便一打听便问出来那少年名叫书以彦,今年十三岁,家住在长平巷尽头。
沈青青本以为长平巷也在襄城里,应该很好找,哪曾想七拐八拐,迷了好几次路才找对地方。
与其称它为巷子,倒不如叫难民街更贴切。
低矮破旧的烂泥瓦舍、坑坑洼洼的泥巴路,连路旁不知名的小树都透着荒凉萧条的味道。
路上也没有人,面前的一切都仿佛蒙了层灰,死气沉沉的,直到听见汪汪的狗叫声才好像活了过来。
咬人的是只黑白斑点狗,腿很长,身体瘦得脱了形,一边冲他们大叫,一边胆小地往后退,一直退到巷子尽头,破旧的篱笆院里响起少年的呵斥声:“小花,回来!”
循声望去,就见那日画画的少年正坐在院里择菜,风有些大,将他身上不合体的长衫吹得晃晃荡荡,衬得那瘦小的身体更单薄了。
沈青青和孟渊站在门边和他打招呼,“书以彦吗?我们有事找你。”
书以彦闻声抬头,看清两人的脸后神色一变,连丢下野菜往屋里跑。
孟渊意识到情况不对,连越过墙头去追,这时忽听见书以彦惊慌失措的声音:“别过来,我有病,会传染给你们的!”
孟渊脚步一顿,又退了回去,“我们不进去,但你也别躲,就站在那里跟我们说说你得了什么病。”
书以彦犹豫了一下,最终缓缓地转过了身体,“我是昨天晚上才发现自己得了病。昨天我照常收摊,走前用妹妹给的铜板买了半斤猪肉,准备给我娘做顿好吃的。”
“回家的时候我娘就已经发病了,但她怕我担心瞒着没说,我是在煮饭时感觉不对劲的,先是心口一阵一阵地疼,后来又是头疼,脑袋跟被火烧了一样,完全提不起劲。”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去隔壁找张婶婶帮忙,谁知道她也和我们一样,疼得在地上打滚。然后我又去了二叔家、大伯家……他们全都病倒了,还都是一样的病。”
书以彦脸上满是伤感与绝望,但脊梁依旧挺得笔直,“所以你们快走吧,不要在待在这里,说不定会得病。”
沈青青和孟渊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听书以彦的描述,一条街上的人同时病倒,且症状相同,的确像是传染病。
但他们按中毒的治法给雪宝灌了解毒丸,还起作用了,所以这症状到底是传染病还是中毒,一时竟拿不定主意。
如果是中毒还好,不会大规模蔓延;如果真是传染病,那他们和齐家的人恐怕都要遭殃!
而且居住在长平巷的人不少,一旦传播出去,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