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飞起一只握剑的手掌。
举刀斜挑,上方落下一片血腥的绯红!
安化侍砍出一道豁口,将玄重刀握于腰前盘旋不止。他不再做一块任人宰割的凝固浮云,而是主动卷入飞鱼旋涡之中自成一派。
鬼彻刀天生的长度优势凸显出来,刀锋过处发出困兽般不屈的咆哮。少年猛烈挥刀越战越勇,手中长刀亦是越来越快!
他没学过刀法也不懂什么刀术,只知道每一位敌人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哪里,只知道如何能够最快速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只知道如何让他们握不起手中的七尺青锋。
这是生死之间体悟的战斗经验,安化侍一边搏杀一边开口咆哮,面对纷扰不息如白鹤龙鳞的剑雨愈发癫狂!
“你们都是给朝廷卖命的狗,我和你们素未谋面,你们却对我好似有血海深仇,着实是滑稽可笑!”
一言既出,手中刀以破甲之势撕开一道豁口。他刀随身走转了七个囫囵,充盈的血槽内刺目耀眼,也顺便带走了七位稽查使的左侧手筋!
“因为祝南师的一声令下你们便悍不畏死,殊不知你们的命在他看来毫不值钱!他说为了忠诚道义你们便痴傻笃信,被人驯服的走狗果然全不管青红皂白!”
又吼了一嘴,安化侍将鬼彻掷出。
巨大的长刀好似一头出笼猛虎,夹带着风雷之势剁在一名稽查使右侧肩胛骨上。身后一众同僚皆伸出援手,却挡不住这股雄浑力道而摔倒一片!
“我爷爷告诉我说江湖好在不讲道理,也坏在太讲道理。看来很多忠良之辈就是被如此无辜屠戮,那些写诗作画的缩头鼠辈,就喜欢看我们这群毫无背景的下作之人你死我活!”
安化侍越说越显悲凉,微一走神便感到腹部一阵恶寒传出。
他不用低头也能明白,左侧肋条下方已经被长剑穿了个通透。血水顺着剑锋汩汩冒出,好似一杆长嘴的功夫茶壶!
他咬紧牙关轰退面前家伙,谁知上身左侧肩膀又穿出来一道血色青锋!
两道剑伤一前一后,令安化侍的气门立时溃散得厉害!
稽查使大多都是江湖中的狠辣好手,趁你病要你命的学问皆默记于心。此刻安化侍大势已去,纷纷持剑上前欲取其头颅!
安化侍见状亦是眼神决绝,好似一只濒临绝路的狼狈野兽。
他一手攥住肩膀的剑锋,一手握紧腹部的剑柄。并未将他们就此逼出体外,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尽数将其戳到了尽头!
此举令一众稽查使错愕不解,他们握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因为他们看到了安化侍的眼睛,感受到了面前人满腔缭绕的怒火!
“凭什么我这种人就一直要受尽欺凌......凭什么她就不能做自己想选的选择......我若死了......你们都要给本大爷陪葬!”
话音未落,安化侍瞬间冲入面前的飞鱼海洋。
沿途他捡起地上的鬼彻,血水浓密涂抹在刀锋周身。鬼彻刀亦好似复苏觉醒的蛮兽,一人一刀两剑就这般杀入重围!
残阳如血,挥刀如龙。
少年毫无顾忌地旋转周身,两把饮血长剑和一把阎王屠刀,将自己活生生变成了一只杀戮陀螺!
他已分不清楚自己是为谁而战,只是感觉心中有无尽的委屈与怒火需发泄出来!
祝南师望着远处的修罗惨状,手上忽然感觉压力一松。
一杯茶的时辰已过。
驭人术已无法支撑。
满街群豪皆恢复了常态,先是望着横亘长生街的真气诗文震撼惊叹,随即便被身后的浴血少年惊讶得一片哗然!
“这家伙究竟是谁,竟然敢光天化日独斗稽查司?”
“真的是活腻歪了,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祝南师并未理会众人的言语与惊愕,他并未收回悬空的诗句,而是朝着身旁的望鸪楼瞧了一眼。
随即,白衣书生的神色彻底郑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