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交易

“没什么，她答应被度化，作为回报，我帮她查清楚死因。她是枉死的，死后还不得安宁。虽然打扰她死后安宁的人已经被她亲手杀死，但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重要的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她。”吴忧淡淡地说。

    陈念了然地点了点头，走出亭子，抱起了昏睡中的小男孩。小男孩虽然睡着了，但是脸上的泪痕还在，而且即使在睡梦中，还不断呼喊着妈妈，着实令人心疼。

    “那他呢？你也准备度化他的吧。”

    吴忧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后说道：“没错。这个小家伙太小了，他的心智停留在了他死去的那一刻，所以是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使徒的。况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凭精神体存在这么久，但是你我都知道，这种精神体是无法长久存在的。而且因为脱离了肉体的滋养，他会慢慢丧失原本为人的记忆，并且很容易被世间的负面精神能量给侵染，最后沦落为毫无神智的魔物。所以，被度化，是他最好的结局。”

    “也是对叶子夜、对你我，最好的选择，对吗？”

    吴忧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陈念一眼，没有说话。

    那眼神让陈念不寒而栗，于是他忙摆手，笑道：“我就这么一说，你别介意。我就是觉得叶子夜那家伙会这么想。”

    “随他怎么想。”吴忧继续喝茶，看似毫不在意地说道。

    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的陈念也不再和吴忧讨论这个话题，他将小男孩放在亭子里，刚刚变化出来的一张小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睡觉了。

    “既然你答应了帮人家寻找死因，那你现在有头绪了吗？”

    “有一点。不过她能给我的信息不多，有很多细节光靠她的说法很难凑成有效的证据链。最终还是要实地去调查一下。”

    “那你想好怎么劝叶子夜了吗？你现在可没办法离开他太远，要想调查事情，必然需要他同意。我觉得，以他现在对你的怨念，估计即使你威逼利诱，他也不会帮你。这小子看着没皮没脸，有些时候性子倔得很。”

    虽然和叶子夜的接触还不多，但是通过吴忧对于叶子夜的描述，以及平日里观察叶子夜的言行，陈念能感觉到，叶子夜这个人，其实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胆小。虽然之前总是被吴忧稍微威胁一下就妥协，但是那是因为他把吴忧当朋友。为了朋友，即使是他并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他也会尽量去做。但是因为这对母子的事情，陈念敢保证，目前的叶子夜对吴忧的态度绝对发生了变化，两人之间关系的裂痕已经产生，这时候如果吴忧还是用以前威逼利诱那套去对付叶子夜的话，恐怕会适得其反。

    吴忧给陈念的杯子中添了茶水后，淡笑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这事，他确实会对我产生意见。但是叶子夜这人最大的特点不是胆小、疲懒、贪财好色或者欺软怕硬。他最大的特点其实是理性！理性得令人感觉可怕。所有的事情，在他心中都有一杆秤，他会理性地思考利弊得失。我做这件事是为了他好，这一点他很清楚。所有即使心里不舒服，但是他的理性还是让他做出和我相同地决定。只不过，他需要一个能说服他自己地理由。而这个理由，她会给他的。所有，他最后一定会和我一起去进行调查。不信的话，我们打个赌！”

    陈念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吴忧，随即道：“我不赌。必输的赌，傻子才干！”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饮尽了杯中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