耘自己院里的事归老管家沈林管着,其他事情都交给了去年年底嫁进沈家的何瑛。
沈耘也不求女儿能学得多好,跟在她嫂子身边学一些,日后不被下人糊弄就行。
沈沅听到她爹说跟嫂子学管家的事情,她没什么意见,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做沈家不谙世事的小女儿,就算她爹,哥哥嫂嫂都没有意见,愿意养她一辈子,她也不能这样。她如若一辈子不嫁人,外头的人就该戳沈家的脊梁骨了。
既然嫁人是不可避免的,那不如就安心接受,反正她相信她爹,一定会给她找一个好人家的。
“爹我知道了,等嫂子回来,我就去跟嫂子学。”
“好好好,我家满满真是长大了,懂事了。”沈耘很是高兴,甚至还破天荒的让人上了一壶酒,自斟自饮了几杯。
沈沅突然觉得,她爹也挺不容易的,这么多年……
“爹……”沈沅本想说,娘走了这么多年,他如果想续弦,她不会有意见的。
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知道她爹是怀着对她娘的爱意才一直走到今天的,所以这话她不该说。
“怎么了?”
“爹,你可要好好的。”沈沅像小时候撒娇那样,走过去抱了抱她爹。
长大之后,父女俩再没做过这样亲密的举动,沈耘愣了愣,也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爹当然得好好的,爹还得升官儿呢。”
……
“老爷,您喝酒了?可要给你准备醒酒汤?”沈耘一进院子,管家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有些惊讶,因为沈耘在家中是甚少饮酒的。
沈耘摆摆手,“不必,只喝了两三杯罢了。”
他没有进屋,反而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来。
“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这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什么人听。
接下来的两个月,京城注定是不平静的,四月的蹴鞠赛,五月的龙舟赛,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都在期待这两场盛会。
大理寺的饭厅内,众位大人们也在讨论这事儿,大理寺除了一位寺卿两位少卿,还有寺丞,寺正,评事主簿若干,除了捕快,大家都是文官,早年学的那点骑射功夫,做官后也几乎忘了个干净。
这蹴鞠赛龙舟赛,自然轮不上这些大人,因此算起来,这大理寺内参加比赛的文官就只有谢回一人了。
“谢大人今年又要参加蹴鞠赛,回家可得让人将门槛重新修整一番,不然可得叫媒人踏破了。”
谢回自来了大理寺后,并不自持身份,因此一段日子下来,大家也都将他当作普通同僚一般,偶尔打趣几句。
寺卿大人听了就道:“林大人这叫什么话,谢大人这般风姿这等家世,一般人家也不敢去踏谢家的门槛啊。”
朝中谁看不出来,皇上对谢回这个外甥有多宠爱,他未来的夫人,皇上能不插手?
突然有位大人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谢大人与沈大人您的长子同龄吧?沈大人说不定就要抱孙子了,谢大人也得抓紧呀!”
谢回失笑,觉得这世间的长辈莫不是都一样,说着说着就要拐到成亲生子的事情上去。自家父母是这样,舅舅是这样,大理寺的众位大人也是这样。
他刚想说自己还不着急这些,就听沈耘说:“婚姻之事,也急不得。总要找到可心之人才好,日后夫妻恩爱,就算是晚些成亲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