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小豆要捣烂,加白糖,一会儿小敏就感觉自己的手有点酸了,还真是个力气活。在看大舅妈不时地揉揉手。“大舅妈,你歇一会儿让我来吧!”小敏暗下决心:要尽快把治疗风湿的药配出来。
准备工作做好了,可以包苏叶干粮了。姥姥和大表嫂也加入进来。先把糯米面再揉一遍,将苏子叶的正面滴一点豆油,与另一片叶子合在一处互相磨擦,使两片叶子都能沾上油,用这种方法多抹几片叶子,再将发好的糯米面揪一团放在手上,拍成小饼,然后加豆沙馅包好,包成长圆柱形,用抹完油的苏子叶包好放在盖帘上。苏叶干粮的形状有些像老鼠,所以也有人管它叫“苏耗子”, “粘耗子” 。
几个人一边包一边聊天,大舅妈说:“这苏叶干粮也有用黏黄米包的,现在家里的黏黄米不多了,要留着做黄米饭吃。等秋天新黄米下来了,再用黄米包点给你们送去。”李小灵客气了几句,小敏没有说话,心里却很感动,大舅妈就是这样,总是想着小姑子小叔子。
姥姥说:“你们知道苏叶干粮是怎么来的吗?”
小敏赶紧配合地说:“不知道啊,姥姥,快给我们讲讲。”
姥姥讲起故事来,开场总是那句“很久很久以前。”然后顿一下,接着讲:
有这么两口子,男人(指丈夫)是个懒汉,庄稼活不愿干,庄稼饭也不愿意吃,整天好吃懒做,东走西逛。媳妇多次苦口婆心地劝他,但他总是当成耳旁风,一点听不进去。这一天是阴历六月二十五,正是懒汉的生日。
媳妇对他说:“今日是你的生日,你爱吃什么,说出来我好给你做。你这个人呀!本来是属虎的,对于吃的本应不挑肥瘦一概狼吞虎咽才对,可是你却总是挑挑拣拣,这个不吃,那个没味的。”
懒汉听了媳妇的话,不慌不忙假装斯文地说:“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生我那年是虎年,但是那年是个‘小进’,生我那个月也是‘小进’(指一月二十九天)。虎加‘小’字不是小虎崽子吗?加两个‘小’字,那不比虎崽子还小吗?比虎崽子还小的就是猫呗。所以,我名义上是属虎的,其实是属猫的。猫当然是最馋的啦,不挑挑拣拣吃鱼吃肉哪行呀!”懒汉说完,还得意地望着媳妇笑。
这媳妇见说不过他,又赶上他过生日,只得忍气吞声下去准备做饭。她来到自家地里,想摘些青菜,忽然顺风飘来一阵“苏子”的清香,她抬头一看,地边的苏子叶已经长成小菜碟那么大了,她顺手摘了一片苏叶,放在鼻子上使劲闻了闻,说了一句“真香呀”,她端详着苏子叶的形状,想起刚才被男人数落的话,一下子想起一个教育男人的办法。
她赶忙摘了一些苏子叶,用衣襟兜回家,又找来一些粘米面,包上豆沙馅,做成耗子的形状,然后用苏叶一裹,那苏叶的蒂把正好成为耗子尾巴。这媳妇望着蒸熟的散发着清香味的面耗子,心中早有了主意,就等男人回来,晌午的时候,懒汉回来了。媳妇迎上去,高兴地对懒汉说:“今儿个(今天的意思),我为你的生日准备好了你最爱吃的东西”。
懒汉一听有好吃的,立刻睁大了眼珠问:“是什么?在哪儿?”,“你看”,媳妇说着顺手揭开了锅。懒汉一看,立刻不高兴了,说:“这粘饽饽是什么好东西,我早就不爱吃了”。媳妇不慌不忙地说:“你再好好看看,这可不是平常的粘饽饽,这是‘苏耗子’,你不属猫的吗,猫可最爱吃耗子。今天你这个懒猫过生日,我用耗子执行你,难道你不喜欢吗?”
懒汉上午刚说完自己属猫。中午媳妇就用“耗子”招待他,他一下子没有了应答之词,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吃。他吃了一个,觉得苏叶清香可口,味道真的不错,于是,他一个接一个,一会儿吃了大半锅。
媳妇见他吃得很饱,就拿来一把锄头,对懒汉说:“粘食吃多了,不干点活消消食是要闹病的,你快去铲铲地吧!”懒汉望着自己的媳妇,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痛痛快快地找起锄头铲地去了。
打这以后,懒汉不仅喜欢吃“苏耗子”,也渐渐地勤快起来,小两口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别人家的媳妇知道了这事,也都回家给男人做“苏耗子”吃。渐渐地,做“苏耗子”吃成了一种风俗。
李小灵说:“真的吗?属猫的,还是馋猫可真会想,这懒汉也馋到境界了!”接着和小敏开玩笑,“小敏,你是不是也属小小虎啊?”
小敏没有生气,也揶揄李小灵:“姐,我属什么你都忘了!我是属兔子的。”
小龙在旁边接话:“小姑,我记得你不是属兔子的,是属羊的啊,和我太奶我爷爷一个属相,难道我记错了!”
几个大人都笑了,大表嫂给他解释:“儿子,我告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