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王涛只是略带异色地看了他一眼便停下了动作,只是让那罐热水静置着,却什么也不做。
四娘察觉到动静也将眼瞥了过去,看到他果然是在这么干便浅笑了一下。
以为能开个眼界的陶工却一直跪立在那里,目光不断地在王涛和发着热气的水罐上打着转,偶尔还瞅瞅四娘,希望她能稍稍地解释一下。
然而王涛只是烧水、晾水,并且觉得自己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至于四娘则是因为见怪不怪,且也没有深究过王涛的怪异习惯,故而也没法解释。
所以这里的主人只能是东想西想地摸不着头脑。
陶工眨巴着眼睛挠头想了想,便也取了陶罐倒上水,还放了几把黍,随后也放在了塘中的火堆里烧了起来。作为主人没啥可招待的让他有些羞愧,但是几碗粥还是能拿出来的。
想了想他又小心地拿出了一点盐巴撒进去,还丢了几根秋葵进去。
当陶工在做这些的时候,已是脑袋再次开始发晕的四娘便停止了治疗,她在盘坐着休息时还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减缓恶心不适的感觉。
王涛见状就用铺在地上当床用的干草垫着手,扶着陶罐给碗中倒水。
等倒了一半的时候,他发现碗上的烟尘都被冲到了水中,嫌污秽便微漾几下就将这小半碗水给撇倒在了一边。随后才将碗中都到满了温热的白开水,并递给了四娘,同时还出声提醒道:“水。”
捂着头正在缓劲的四娘闻声就睁开了双眼,见王涛果然是将这烧热的水递过来了,不在乎凉热的她什么也没说地就接在了手中。但是她稍稍放在嘴边试了试,觉得有些烫便没有立刻就喝下去。
不过她发现这个温度放在手心里正好,能让自己愈加冰凉的双手获得一些温暖,就双手捧在了手心里。
那陶工见状便自以为学到了什么重要东西似地点了点头,牢牢地记住了这几个要素:水,烧开,放一会,倒碗里,盘坐着用双手捧着。
他激动地心想:“等他们走了之后就赶紧试试,看我那个旧伤能不能治好,要是能治好了就去找其他人,也要大家都好!”
这个穷苦人的良心是如此的善良,在自认为学了“能耐”之后首先想到的是帮助穷苦弟兄们,而非凭此经营获利。这倒不是因为他犯傻,而只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使然。
底层最艰苦的生活是什么都缺的,指不定谁就会在哪一天缺些什么。或是暂时顶事的人手,或是一时拿不出来的物品,但是这些东西说不定别人家就会有的。
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去求助,然后当别人遇到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人情成了邻里间不记名的通用货币。这也是他们尽管困苦,但还是能勉强熬着过下去的原因。
只顾着自己而悄悄背着经常互助的邻里吃独食的事情不是不行,反正也没有谁会以什么理由去制裁这种人。但是下次再等到需要帮忙的时候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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