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好意思将这个心思说出来,于是便逐渐地在自家队伍中落在了靠后的位置。
见过阵仗的人会临事寻求稳妥,但只在闲谈和讲述中为胜利与荣耀所迷惑的子侄辈们却不是这样。未经历过创伤的他们不曾考虑过伤痛和死亡,只是在对暴力的鼓吹和向往中变得逐渐兴奋了起来。
当领头的长辈放弃了对群体的引导,躁动的后辈们便觉得管控一松,立功及扬名等等心思就在彼此的对视中喷涌而出。他们在行走中越走越快,逐渐地同自家的队伍脱节,甚至出现了自发的集体小跑。
这些人的耳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及脚步声,等快到码头区时更是欢叫了一声,一起撒开丫子便向着前方快步跑去。这几个人的行动竟是会传染一般,很快便带动了更多人也一起奔跑了起来。
锦衣长辈见此只觉的浑身冰凉,自己不过是转过头去确认别家走到哪里了,可怎么再转回来就冲锋了呢?这到底是谁下的令?瞅着冲在最前方的几人背影,他们可都不过是些半大小子啊,要是折了自己还不得被家人们恨死?
可是在此时已是唤之不及了,连声的召唤也只能让附近几十步内的人注意到,竟是没法传得更远。
他也曾年轻过,知道这种状况下是叫不回来的,所以只能是哀叹着低头认命,然后抬起多年未曾奔跑过的双脚也跟着冲刺了起来。
不能让那些后生们傻傻地送上去,起码自己这么多人一齐上还能有些气势,起码能争取到个退回来的机会。
要说低组织无纪律,这堆简陋的武装人员便做了最好的示范。他们毫无阵型地就一涌而上,在乱哄哄的吵闹中便冲进了临河的码头区。
据说要找的那个叛徒身材高大,就算是站在一群人中也是最好认的。可是最先冲入的人却没认出来,反而是在冲刺中有些发懵。原来那苦力们都是坐在地上的,也看不出谁的身材最高大。
只是这个困惑并未维持多久,因为鲤在同时也是人群中最能服众的人,当他在说话的时候苦力们都向其看了过去,众人的目光就是最好的指示。
所以冲在最前的袭击者立刻就在扫眼中找到了目标,他调整了方向就朝着选中的目标发起了冲击,还不忘对着伙伴们大声招呼:“削他!”
鲤在此时已经对苦力们完成了动员,正在同围坐的人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他还在等着四娘派人来做进一步的联络,所以没料到会出现这个状况。尤其是在几个半大小子向着这边奔跑而来时还有些发愣,他并不认为这些刚成年不久的孩子有什么威胁。
从这就能看出他与马四娘的区别了。
此人只是个苦力们为自保推举出来的领头者,而四娘则是拳脚中磨练出来的混混头。那女子是常做偷袭与被偷袭的主,平素要是发现有人向着自己这边冲早就炸毛了,或战或走的判断都会在一瞬间作出,不会像鲤这样还会有个愣神的时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