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的笑容中还带着些许庆幸,然而从双眼之中却露出了残忍的冷光。县令大人又怎样,不过是几拳头打个半死,再一抬手就能赐活的货色!
一顿老拳催人死,几句喉音促命生。呼吸间就掌控了一个人的生死,弄得人死去活来也只凭意愿,这是她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和权柄。而这个人也不是某个路人甲,还正是此城名义上的掌管者。
她曾有过夺取人命的经历,但那时只感到是慌张非常。幸亏那麻烦是在无人之处发生的,再加上有老爹马七斤帮着扫尾善后,这才没捅到众人皆知的地步。不但是将一切都处理地妥妥当当的,事后还备下了好酒好肉做抚慰,以此庆祝自己女儿第一次的开荤见血。
不同的教养铸就不同的人,流氓的教养铸就的是一颗残忍逐利的凶心。虽然四娘还记得那时心灵尚有良知,并未受到彻底的污染的心念中还存着慌乱与愧疚,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截然不同了,并不再需要那些妨碍前进的软弱东西。
她的心性被许多经历和教诲打磨得变了样子,某些部分甚至堪比金石的坚硬。不过现在却有新见识出现,这使得她再次感到久违的体会。
谁能翻手操控他人生死,哪个又能玩弄众生尊严?当制造死亡不再是目的,而是变成了一个可以玩弄的奇妙体验,四娘难道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本心么?
所以说不仅是冯潮在受到动摇,金头受到了动摇,河青城和草原上接触过的人受到了动摇,至于四娘就更是受到了动摇。她甚至还是最早经受各种新事新物冲击的,所以受到的改变也理应更大。
凌驾、恶意、施暴、剥夺、赐予、羞辱……
种种的负面念头从她的心头冒了出来,随后就围绕着不断开裂又弥合的心境起舞。至于正面的念头也不是没有,不过它们大多同克制相关,所以自是比不过快速滋长的重重恶意。
“你怎么能逃呢?呵呵……我许你逃了么?呵……你怎么能死呢?我许你死了么?胖子你不乖啊……呵呵呵……”
她在做治疗时还不停地喃喃自语,颤抖的声音中则是带着一些笑意。这不仅是在责怪猎物的不配合,也是在为自己的举动寻找正当理由,试图说服自己是正确的。
虽然理是歪理,心是黑心,但却不得不如此坚持。
她虽然受到了老爹的负面影响,但同时也在受到社会施加的影响。平时的言谈和行为并不允许破坏秩序,不然秩序就会来破坏违犯者的生活。这就需要一套能自圆其说的道理,不然会有许多人的道路都会走偏。
四娘平时就在明暗之处切换着两套道理,一套是明理展示给别人的,一套是暗里展示给自己和帮众们的。无论哪套道理都得自我肯定,不然一个什么都自我否定的人只会瑟缩成一团,就连对于出门都会心存疑虑,那么面临失败也不过是迟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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