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断刀在颈,鬼王在前,四周都是严阵以待的敌人,如此形势,该如何脱身?
贪缓慢仰起了头,他的眸子微微一缩,脸上的表情极迅速地产生了变化——眼中锐意收敛,唇角懒散笑意上扬,几乎只是一瞬间,出现在钟错面前的,已经是……
“拿刀对着你爸爸,小飞你好不孝啊~”
轻佻的语气,懒散的声音,组合成最标准的……张非。
钟错的呼吸瞬间一滞,再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说出那句话后贪的身体迅速一侧,擦着刀锋退了开去。但他却不急着巩固战果,拉开少许距离后便停了下来,脸上重新恢复成他的表情。
他歪了歪头:“看起来不错,不过还差了点。”
“……”钟错脸色一沉,“你想我直接把你的头砍下来么?”
“免,我还不想把他的身体弄坏了,”贪大大咧咧伸了个懒腰,“不过你挺厉害的,比我想象中好点。这样的话,救他回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话里透出的意思让钟错微微皱眉:“你是说?”
“我借这个身体用,是原主答应的,在他回来之前,这个身体由我暂管。”
屋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极为微妙。
“你是说……小张老师答应你上他的身?”
长生脸上表情很复杂,一方面这种事情匪夷所思,另一方面……
……他那位从不按牌理出牌的老师好像还真能干出这种事。
“算是吧,”贪耸了耸肩,“这是最好的办法,毕竟他现在人不在,这个身体要是被什么阿猫阿狗占了就糟糕了。”
言下之意自己绝非阿猫阿狗的贪顺便瞥了眼钟错:“再说他起不来你也很麻烦吧?鬼王不能离开祭师太远,带着个昏迷不醒的人去乡下,总没有我自己去方便。”
“你凭什么这么说?”钟错眉头紧蹙。
“我倒是知道一些能用来说服你的事情……”贪笑眯眯地看着他,“想听的话,就过来一点。——当然你要是想要大家一起听,我也没意见……”
钟错脸色很不好看,不过他还是俯下了身,凑到贪身前。
然后,他听到了那宛如张非自己发出一般的声音——
“你是想叫汪汪,五百万,还是小飞?”
要验证身份,一句话就够了。
钟错脸黑如锅底,咬牙点了点头后就变回原样。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不过几个当事人却没有走人的意思。反正这个晚上他们注定睡不好了,倒不如研究研究那个自称贪又用着张非身体的家伙。
而贪——老实说,只要他不刻意招人讨厌,其实还是个颇有趣的家伙。
“其实他应该算是我的……父亲吧。”半坐半靠在沙发上,贪这么说,“我的身体基础是贪情果,但是成形时借了他一些东西,也是因为这个,我知道他不少事情。”
说到后面,他有意无意地瞥了钟错一眼,眼神颇带挑衅。
“那你知道他的生日么?”宋鬼牧最关心这个。
贪摇了摇头:“我知道的是他最不在乎别人知道的那些事,生日这个,他好像很不喜欢提起来,所以在最里面,我看不到。”
“那还不是没用。”钟错轻轻哼了声,贪眉毛一挑:“也未必,比如我可以告诉你他的择偶标准,想知道么?”
钟错表情一变,贪耸肩:“骗你的,我也不知道。”
“……”这家伙是把张非的欠扁全继承下来了吧?
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心中默念让自己冷静下来,钟错瞥了眼闲着没事又开始戳招财猫的贪,忽生一计。
他温柔地开口:“你现在多大?”
“几个月吧……也可能是一天。”贪说,不过很快他又严肃地补充上一句,“但是贪婪之欲乃是人类与生俱来,你们要记得尊敬我。”
“你说张非算是你爸爸?”
贪停下戳弄招财猫的手,警惕地看了钟错一眼,点头。
“那好,”钟错抬手拍拍他的头,“叫哥。”
贪的动作整个僵了一瞬,他抬起头,看着脸上带了点得意的钟错,眨眨眼。
“哥~”
声音甜美,好似炼乳蜂蜜拌白糖。
甜度如此之高的声音同时麻得屋内几人背上发毛,首当其冲的钟错脸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很……好。”
“哥,”贪对这称呼接受得飞快,还自己发挥加上了星星眼效果,套在张非的脸上杀伤力尤其大,“我饿了。”
“……饿了?”钟错总算把身上窜起的鸡皮疙瘩压下去,想了想张非确实很长时间没吃过东西了,他点点头,“冰箱那里有吃的。”
所谓一失言成千古恨,不外如是。
张非家有个小厨房,不过他平时不常用,只有偶尔打游戏打HIGH了懒得下楼才从冰箱里拖出点速冻食品凑合凑合——这点毛病在有了钟错之后也改了,不过本着屋里有食心中不慌的原则,他还是拿一些不容易变质的食品把冰箱塞满了。
然后,在今天,他可怜的冰箱惨遭灭顶之灾。贪一点不挑剔地把速冻饺子速冻汤圆等等统统清光,拿盆把张非的半箱泡面一口气泡完之后风卷残云地干掉,最后一边慢条斯理地咬着最后剩下的一根小黄瓜一边天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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