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呈指着堂中金饼铜钱道:“旬君所付铜钱,是不是有点多了啊?”
旬华心下暗道:你大爷的!多给你一笔钱不好么?
多余的钱,谁都知道是啥意思。难不成你脸皮薄,不愿在公堂上明目张胆地受贿?
文将军你是傻子吗?
你是军伍之人,如今好比战时,休说收点钱,便是滥杀滥罚,谁敢支吾半句?!
“多余的钱帛,就算是昭余旬氏打赏众军士,请军士们喝一杯水酒解解乏罢!”
旬华一脸傲然地说道:“至于枉死那位军士之抚恤,吾不知贵军抚恤金是怎样一个章程……想来,十贯钱足矣。”
一般的边军普通士卒阵亡,五贯钱的抚恤已经是高标准了。遇到军中上官、地方官吏再剥几层皮的话,军属落到手里的,未必会超过三贯钱!
文呈道:“那就是说,这些钱帛已经属于我,由我处置。这些个钱帛,至此与旬君再无瓜葛?”
没看出来,这姓文的真是傻子啊,这么简单的事情,反反复复地确认……烦不烦?
旬华耐着性子道:“正是此理。”
文呈又开口掰扯道:“按律,十杖可交五贯赎罪银免打,你被判罚八十杖,交四十贯钱即可,是与不是?”
旬华搞不懂文呈问这些是一个什么计较,只能如实回答:“是。”
“简而言之,旬君便是用五贯钱买十杖的价钱,付了款项。”
文呈轻笑道:“是也不是?旬君勿要它言,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即可。”
士子怎么能谈商贾买卖这种贱业呢?
这姓文的果然是蛮夷之地出来的人,真真儿粗鄙!
只不过旬华见文呈左一个旬君、右一个旬君挂在嘴上,心里感觉这姓文的很敬重自己,也就没多想其它,开口答道:“是。”
“那就好!”
文呈抚掌大笑:“你交来一百贯钱,也就是说,你用这一百贯钱,买了两百杖。抵去八十,尚且余一百二十杖!我汉安军向来信奉公平买卖,童叟无欺的宗旨。”
旬华听到此处,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只听文呈道:“既然你买的是两百杖,我又岂能缺斤短两、克扣你所购之物呢?”
“哈哈哈,来啊,给旬君补齐那一百二十杖!”
文呈补充道:“好不容易遇到旬君这等大客户,这些庭杖,定要货真价实,免得让人诟病我汉安军不实诚!”
“不不不,我不要这些庭杖就是了!”
旬华吓得脸色大变:“如同西市购物,我虽掏了钱,但不要此货物一般……我不要了!”
“那可不成。”
文呈笑的一脸鸡贼:“我汉安军立志做百年老店,行事一向以诚信为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无半点虚假……来人啊,给旬大主顾出货!”
旬华听到此处,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当场栽倒在地!
一百二十杖打下去……仔细刮干净地上的砖缝罅隙,抬回家摊肉饼,保证旬府的厨娘绝对找不出一块没拍碎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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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我会杖毙旬华?”
文呈盯着苏剑道:“你早早准备好水桶、笤帚,这会让人觉得我汉安军未审先判。唉……你这样做,不妥,不妥。”
言罢,文呈背负着手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走了。
“都打扫干净点,完事儿了一人给一个红包!”
苏剑指挥着县寺里的杂役们清洗庭院:“但凡遗留一星半点肠肠肚肚、浆浆水水在此处,引来苍蝇一群一群的,尔等以后还如何呆得住?”
苏剑望着文呈的背影,嘴里嘀咕道:“北地叫南人‘蛮子’、‘鬼脑壳’,南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比黄土坡上的沟沟壑壑还要多,真不知道指挥使你到了上郡,还要祸祸多少淳朴的北人啊……嘻嘻,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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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汉安军这支队伍从京师雒阳出来已经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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