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一定一定!”马团头满口答应。
他们不过是想混口饭吃而已,管他东家是谁呢!
这姓徐的家伙,连知州大人都奈何不了他,他们这些小人物能怎么办?
灶户们最关心的是盐价,其他都是次要的。
不过慑于徐煌的威势,没人敢问盐价问题,只是乖巧地跟在后面。
“一锅能煮多少盐?”徐煌指着那片煮盐锅,询问道。
马团头立马回道:“一口铁锅需煮三个时辰,煮出成盐七到十斤。”
“一锅海水能煮这么多?”徐煌皱眉,仿佛智商受到了侮辱。
再怎么说他也是未来人,知道海水的含盐量,科学的严谨让他接受不了这种超自然现象。
马团头咳嗽一声,尴尬说道:“大人误会了,煮盐并非将海水倒入锅中开煮,先是要制卤,然后将卤水放在锅内用火熬煮成盐。”
他指着另一片大水池,道:“那里是铺灰淋卤的地方。”
徐煌看去,旁边还有一排大水池子,上面不知铺着何物,正有一群男男女提着桶在上面浇水。
他点点头,皱眉道:“这么说,这盐场的产盐也不多嘛。”
马团头怕他无知一怒之下拆了盐场,连忙解释道:“大人,除了铁锅煮盐,还有竹锅煮盐,那玩意煮的多,每锅可煮盐一千斤。”
说着,慌忙带着徐煌到另一片场地,指着一片方形平底、外涂石灰或黄泥的竹锅,道:“就是这里。”
徐煌看去,这些所谓的竹锅乃竹篾编成,长三米三,宽一米六,深一米,若是用卤水煮,差不多能煮千斤。
“马团头,你直接告诉本官,这兴隆盐场一年能产多少盐?”
徐煌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产量,以便计算利润。
这个问题关系到灶户们的利益,马团头不敢隐瞒,直言道:“一年产盐两万引,最多三万引,每引拆合三百斤。”
“两三万引......”徐煌盘算着。
他只知道,扬州府一年产盐七十万引,下面主要由通州和泰州两地产出,而通州就有十二处盐场。
这么算来,平均一个盐场产盐三万引,也差不多。
徐煌笑着道:“马团头,那盐商李富开的什么价购盐的?”
按照万历年间朝廷推行的刚盐法,商人可以和盐户直接交易,盐业生产不再受官府的监督控制。
只要按时缴纳了盐课,其地时间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既可以发展副业,也可以多产盐。
盐课司,顾名思义,就是专门收取盐税的税收部门,征收对象就是盐课司所在地之盐场,再把收来的税款解兑至两淮盐运使司。
那些盐课司的官员常驻盐场,只是为了收税,督促灶户们多产盐,以便他们多捞好处。
说道盐价,马团头来劲了,双目炯炯地道:“按往年正常的收购价格,一引盐在二两到二两五钱白银,全靠盐商老爷们的心情。”
“既然这样。”
徐煌笑着道:“那本官以后按照三两一引的价格,收购你们的盐,如何?”
“三两一引?”
马团头兴奋了,周围跟着的几个团头也瞬间集体高潮了!
其实,大多盐商采取不等价交换的手法,残酷剥削煎丁灶户攫取商业利润,盐商李富便是其中之一,往年他收购盐场的盐,价格往往在二两一引。
没想到这位新东家,出手竟如此阔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