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八旗兵丁平时从事生产劳动,战时荷戈从征,军械粮草自备。
八旗军以三百人为一牛录,五牛录为一甲喇,五个甲喇为一固山,也就是一旗。
每旗原则上应该包含二十五个牛录,共计七千五百人,实际上远远超过这个人数。
光是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俩掌握的两白旗,就有九十八个牛录,平均下来每旗也有四十九个牛录,远超额定的二十五个牛录。
徐煌放眼望去,清军开始变动阵型,他们以五个牛录合成一个大阵,每个牛录又单独列成一个小阵。
按照每个牛录,这部清军应该有一千五百多人!
作为常年与清军作战的辽东兵,吴之茂对八旗制度更为了解,一眼就看出了清军的布局。
他指着清军那边道:“目前鞑子是战兵在前,辅兵在后,他们一个牛录三百兵,三人中有一人披甲为战兵,分为步甲,马甲,余者都是辅兵跟役。”
吴之茂沉声道:“这部鞑子实力雄厚,不好办啊!”
明清交战以来,清军屡次截取明军海上粮运之地。
崇祯十四年,清军重兵包围松山,围困洪承畴等明军一众将领,十一月皇太极派豫郡王多铎赴宁远,有明兵运粟海上,率兵击取之。
这部清军人马,就是多铎的镶白旗!
沈廷扬道:“我们人多,或可一战!”
吴之茂看向身后一群四处张望的江南兵,轻轻摇头。
在他看来,江南这群未经战事的窝囊兵,能打个屁!
“你们各部有多少人马?”沈廷扬问。
吴之茂道:“我有五百余人。”
镇海卫的几个千户道:“我们三个千户所一共来了一千一百人。”
“扬州卫一千四百人。”徐煌道。
沈廷扬松了口气:“如此说来,我们有三千人,那便不惧了!”
吴之茂张了张嘴,道:“便是三千人,怕也难打,鞑子的战力非同寻常......”
徐煌暗中观察着宁远兵,他们身上大多穿着颇为沉旧的盔甲,多是对襟棉甲,只到肩膀,露出两臂的红衲袄,有如胸甲。
再扫一眼镇海卫的兵,人人头戴红笠军帽,身穿褡护,或干脆就是青衣战裙,连个罩甲都没有,而且军服鞋袜破烂,队伍松散,士兵脸上呆滞,确实不堪大用。
宣武营虽然也大多无甲,好在他们军容整肃,有着一战之力。
吴之茂忽然道:“沈大人,您看谁可指挥作战?”
沈廷扬是文官,按理说他来,可他经商玩经济可以,哪里会打仗?
沉吟片刻,沈廷扬道:“徐煌,你是这里的最高武官,就由你来指挥作战!”
“好!”
徐煌也不客气,当下领命。
自己的性命,可不能交给别人!
吴之茂目光在徐煌身上略略停顿,他无法理解,沈大人为何会信任这个年轻人?
还有这年轻人,竟也不推辞?
在他看来,徐煌年纪轻轻的便是指挥佥事,一定是袭职,这次来辽东也是历练镀金而已,无非是为了混个好看点的履历。
不过吴之茂心中却是松了一口,他自认不是鞑子的对手,万一让自己指挥,兵败了反而会受到朝廷责罚。
别人指挥作战,情况不妙时,自己还能寻机逃跑......
关宁军擅长逃跑,出卖友军是出了名的。
松锦大战中,明军后方粮草被袭后,又被清军包围,洪承畴本想决一死战,奈何手下八大总兵畏战。
先是大同总兵王朴率本部人马首先乘夜突围逃跑,接着宁远总兵吴三桂也跑了,山海关总兵马科等几位总兵连夜逃走。
洪承畴等人突围未成,困守松山城,几次组织突围,皆告失败,到现在还被清军团团围困,坚持了将近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