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黑色的轿车停在百灵市教堂旁的墓地。
五人陆续从车内走了下来,均是一袭黑衣。
率先下车的杨氏夫妇靠在车旁,目视着余下的三人向墓园深处走去。
杨灵栖、希莉欧特与叶柳离身着黑色的肃穆礼裙,头戴黑纱,画着淡妆。
依据英格兰的礼仪,她们特此前来,为一位故人举行迟来的葬礼。
...
她们在角落一块新立的墓碑处停下,墓碑上最显眼的地方,用庄严的哥特式字样雕刻着:
【Eric.K.Shepherd】
【埃里克·凯尔·谢菲尔德】
【1985-2020】
【终其一生,猎魔无数,未存尸骨,仅残衣装。为了世间安宁而英勇牺牲。】
【Restinpeace】
...
叶柳离走上前,将手中日记放置在面前的供台上。
“没有你记载的上百条线索,没有你缜密的思考能力做出的决断,我们无法在一路上化解那么多的危险,更无法顺利地解决这一切。”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救了我那么多次。埃里克先生。你是一个很可靠,很可靠的朋友。愿你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
语毕,她抹去眼泪,后退两步。
...
希莉欧特紧接着走向前来。
她将手中托盘上的小型左轮与牛仔帽依次放在供台上。
那柄黑色的小型左轮,直至埃里克身亡,他都未曾将它的名字告诉过众人。
“直至你身死,我都未曾叫过几次你的名字。”
“你是我最特别的仆从之一,尽管被我奴役,但心中高尚至死不渝。现在,你重获了自由,但也失去了最为珍贵之物——生命。正值英年,却过早逝去。”
“埃里克。直至没有人再记得你的千年之后,我的心中亦有你的一席之地。作为值得我尊敬之人,而非仆从,永世铭记。”
“你拯救了我们。”
她神色庄重,行以贵族的典雅礼节,而后,退下两步。
千年以前,她曾在宫中被礼仪师教过无数次的庄重礼仪,至此今日,仅对二人用过。
一人是埃里克,而另一位,正是洛伊尔。
...
杨灵栖走上前来,双手郑重地将名为“白杨树”的大口径左轮摆放在牛仔帽的旁边。
“这些,是你留在这个世上仅存的痕迹。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任何可能认识你的人。”
“很抱歉,最后,只有我们三个曾与你同行的人,才能在这里为你草草地举办葬礼。”
杨灵栖双眼被泪水所充盈,她的情绪一度压抑不住。叶柳离上前来轻拍着她的后背。
“埃里克...你就这样走了,我怎么敢把白杨树拿回去见伊万科夫祖父呢?”
她拿出一枚照片,将它放在供台上,这是最后一件葬礼的祭品。
它上面所刻画的,是一尊威风凛凛的骑士雕像,而它所设立的位置,是位于罗马的大教堂前。
雕像目视着前方,背对着教堂的大门,剑正立在胸前,永远坚毅地守护在此。
“教会为洛伊尔换上了骑士铠甲,血族议会令铠甲与身体化作石像,让她的身姿得以作为雕像,永远守护在教堂广场前。”
“你生前很关心她,所以我们前来告知你她最后的归宿。我们如她所愿留下了她的身姿,而你却尸骨无存,只能在此为你立衣冠冢...”
“对不起,我们没能...如果我们当时能一起突围的话...”
希莉欧特上来拉着她的手:“行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杨灵栖强忍悲痛,牵着身边二人的手走上前去,郑重地点燃了供台上的白色蜡烛。
最后,她们将各自手中的花束摆放在供台旁。
“愿你安息,我们的英雄。”
...
举办完简易的葬礼后,众人离开墓园,一旁肃穆的西区小教堂依然矗立在那里,只是,现在杨灵栖已不会再踏入那里了。
“看什么呢,小栖?”叶柳离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杨灵栖说:“没什么。我已经不是神父了,现在那里又归我爸打理了。一想到再也不用去那里,不免还有些不习惯。”
“嗯哼,不当神父,也可以和我一起来当修女嘛。我最近也还在帮杨叔叔打理教堂,就和以前帮你打理时一样。”叶柳离说。
“不要,怪别扭的。”杨灵栖回道。
叶柳离叹了口气,凑过来,挽着杨灵栖的右臂。
“别伤心了,埃里克先生也不会想看到我们为他落寞失意吧。”
她看着杨灵栖的脸:“而且,我们的英雄,还有你呀。”
杨灵栖也看着她温柔的脸,不由一笑。
“我不是什么英雄。要说的话,应该谢谢朗基努斯吧。但他断成三截的枪体已被教会回收了。现在想见他,估计得买参观的门票才能见了。”
她双手按在胸口,说到朗基努斯时,她感到一股奇异的温暖穿过她的心灵。
“作为圣杯的我,也想和他再见上一面呢。但这件事也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因为,马上就要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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