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胡管家。
诚浩一头扑倒在冯老爷的灵柩前,哭诉着:“阿爸啊,你走得太快了呀!儿子不孝,没能给你老人家送终,我罪不容赦啊!”
屋里的人顿时又哭成了一片。
诚浩继续哭诉:“阿爸啊,你走得太快了呀!儿子在外面,天天思过,时时反省,一直盼望能见你老人家的面,当面向你老人家悔过自新啊!没想到你老人家这么快就走了呀!”
大太太走到大少爷身边:“诚浩,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给两位叔公磕头。”
诚浩明白了大太太意思,点点头,跪行到两位叔公跟前,连连磕头:“两位叔公,不孝的侄孙罪孽深重,对不起我死去的阿爸呀!”
两位叔公对看了一眼,又一起看大太太的神情。
大太太上前一步:“族长、六叔公,大少爷是我叫回来的。他阿爸临走的时候对我说过,儿子再不孝,总是亲生骨肉,要我跟两位叔公说一声,逐出家门也有大半年了,也算惩罚过了,请族里允许大少爷回家思过。两位叔公刚到,我还没来得及向两位说……”
三叔公想了想,对六叔公说:“既然是他们家长的意思,我想,族里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六叔公:“不会,不会。”
三叔公:“诚浩,你死去的阿爸要叫你回来,族里可以同意你回归家门。不过,人回来了,罪孽并没有消失。等你阿爸的丧事办完了,你就自己闭门思过,不许外出,更不许再犯老毛病。”
诚浩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获得大赦,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地望着三叔公。
大太太:“诚浩,还不快谢谢两位叔公的宽宏大量。”
诚浩急忙叩头:“多谢族长,多谢六叔公,侄孙一定谨记两位叔公的教诲!”
秋莲正在房内试穿自己缝制的孝服。
蕊芳进门,
秋莲:“蕊芳,我阿爸走啦?”
蕊芳:“走了,白先生向二少爷吊唁过,就走了,我把他送到大门口。”
秋莲:“灵堂那边怎么样?”
蕊芳:“我到灵堂去看过了,三姨太家的咏荷姐对我说,三姨太想让她来叫你,大太太不让,说你去了会把老爷的丧事给搅了。”
秋莲想了想:“是这样!……蕊芳,我们走!”
蕊芳:“秋莲姐,既然大太太不想要你去,连孝衣也没给你准备,那,我们就不要去了吧?你自己身子不方便,去了,大太太恐怕不会理你,别人恐怕也不敢理你,那多没意思?我们何必去讨这个没趣呢?”
秋莲:“蕊芳,说句心里话,我实在也不想去。可是,你以为大太太她真的是怕我搅了老爷的丧事?我一个女人,就是想搅也搅不起来啊!大太太她是想拿掉我五姨太的名份!我一进门她就看不惯我,现在我身为老爷的五姨太,肚子里却怀着她儿子的儿子,大太太看到我就恨得牙痒痒的!她能让我到冯家的亲朋好友面前去露脸?可是,刚才阿爸对我说过,这种场合是非去不可的,就是要在大庭广众面前挺起我的大肚子,让四邻八戚都知道,五姨太怀孕了,怀的是老爷的遗腹子!这不但是为我自己争名份,也是为我的孩子争名份!否则,不要说今后我不会有安稳日子过,连我的孩子也不要想在人面前抬起头来!……所以,今天,上刀山下油锅,我也非去不可!”
蕊芳:“秋莲姐,我陪你去!”
大厅里,大少爷诚浩继续跪在两位叔公面前诉说着:“自从侄孙我犯了大错,被阿爸逐出家门,我在外面租了一间屋子,整天闭门思过,一步都没出去过。我心里想的,就是一定要痛改前非,做阿爸的好儿子,让他老人家看着也高兴。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说走就走了,我……”
说到这里,诚浩又大哭起来。
三叔公不冷不热地:“大少爷,难得你有这样的一片孝心,你阿爸九泉底下有知,恐怕心里也会高兴的。大少爷,还是节哀吧。”
三叔公转过脸来对大太太:“我说侄媳妇,大少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也不能不说是件好事啊!”
六叔公也频频点头:“那是、那是。”
大太太对诚浩:“诚浩,两位叔公的话你听到了没有?你要知道,把你赶出家门,不是你阿爸心狠,是他望子成龙心切,恨铁不成钢。只要你能改过从善,你还是你爸的好儿子……”
诚浩听了,对着大太太和两位叔公连连叩头:“我一定改过,一定改过……”
一直站在父亲三叔公身后的冯伯平,趁势上前把诚浩拉起来:“行了,行了,起来吧!往后下决心不去偷鸡摸狗,老老实实做个好人就是了!”
诚浩起身时,偷偷瞪冯伯平一眼……
秋莲挺着大肚子,在蕊芳的搀扶下,哭哭啼啼朝大厅走来。
守在大厅门口的两个小丫头见了,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个丫头就进大厅报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