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桃花越堆越厚,随意捏起几片儿,洒向空中,纷繁花落间,依稀看了谁,温温暖暖的笑容,轻轻浅浅的承诺,“一生一代一双人,此生有你便够了。”
滚烫的茶水流入腹腔,却在胸腔烫出窒息的疼痛。
“你果真是比这桃花还无情的人。”他说。
“喂,其实撒娇很适合你。”我嗔道。
季玉人果然笑不住了,他重来认为自己是好看的男人,却不能忍受别人说他是好看的美男。用他的话来说,太娘气了一点。此下我故意这样说,正是戳了他的痛点。
“撒娇是很合适我,很合适怀中美妾在我耳畔呢哝软语,撒起娇来,我真是骨头都化了。”他闭目,缓缓点头,似乎很享受这样一幅画面。
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故意说道:“春天还是有些冷哦,不知为什么听了你这话之后我觉得特别冷。”
他闭着的美目忽然绽开,眼底荡起涟漪。这么明显的话,不是脑子傻了的当然能听明白,他复又躺会软榻上,幽幽叹道:“有些人病了,治好了就好了,有些人病好了却是补东墙坏西墙,脑子刚灵泛点,这五感就出错了,这以后该怎么嫁人哦。”
我正要说什么,无双推门进来,打断了我的机会。
“世子、姑娘,东西都收拾好装车了。”无双说道。
她是个不识情趣的姑娘,不知这季玉人特意挑她来伴我是为了气我,还是为了气我。
虽然她伴我一年,可是真正领教她的厉害还是醒来的这三个月。
会卡着沙漏在床边守着,每日卧床时辰。不可多不可少。
会逼着按时喝药,不可早不可晚。
不管伤口有多痛,也要扶着你在院中走上一走。
她哪里像丫鬟,根本就像……就像我妈,还是后妈的那种。每每被她折磨的欲哭无泪,就干脆装晕倒,反正她也是练家子,不担心把我弄不会床上。
起先我还能屡试不爽,直到有天,我再次抵挡不住无双的魔鬼恢复法,又装晕时,邻居家的二婶子恰好有事叫走了她。十二月的晚上,冰凉的地上,她就这样把我丢下了,让我一个大病初愈的弱女子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心都碎了。
再三权衡是被无双发现装晕比较惨还是生病比较惨后,终于因受不住寒冷自己爬回屋里,隔日受凉又病了小半月。无双对于我怎么回的自己房由始至终一句话都不问。
至今我都不知她到底是知还是不知装晕的事情的呢?若是知道以她的脾气不可能忍得住啊,若是不知道,为何后面每次我扶额喊晕的时候,会怪腔怪调的问一句“姑娘,你确定要晕?”。打那以后我硬是咬牙坚持,接受了所谓无双家传保健全程疗法,其中只能用四个词形容,“生不如死。”
现在每次看到心底都有些许阴影,哪儿敢使唤她啊,“无双姐,收什么东西啊?”
无双撇了我一眼,“还能是什么?左右不过是你那些破烂得不能不能破的东西。”
我问的是这个么?难得我表达错误了么?我不过是想收些什么东西?
身旁的季玉人望着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问收的什么,她这样没问题啊。”
啊,那就是我表达错了,整理下思路,又细声细语的问到,“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无双甚是不耐烦,“我说姑娘,你脑子真的是中箭了么?上旬不就说了今天送你回家么?”
回家哦?难怪季玉人今天会突然不正常,怕是我要归家让他不舍来了。
“啊,上旬说过了么?我怎不曾听闻?”我诧异的问道。
无双顿了下,想了想,“那便是我忘告知你了,反正你知不知道都一样,还是我忙活,你只管喝你的茶就是。我还要去清点下,别落了什么。”
我朝他抬了下眉,挤兑道:“公子对下人可真是宽待。无双姑娘脾气怕也是婢子里独一无二吧。”
他还没答话,清点完院落的无双插话道:“姑娘,我家世子脾气好,你别有事没事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