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人揽着我的身子,说道:“这个时节的月儿只有在这个时候离我们最近,看着最清晰。”
我说:“哦。”
“你喜欢吗?”他问。
“哦。”我说。
他也不再说什么二人之间只剩下安静的空气。
直至最后一盏灯离去,他语调忽然一转,说道:“唉,我本来是要送另一个姑娘的,奈何那姑娘拒绝了我,只好勉为其难送给你了。反正生辰也将至了嘛。”
我……
季玉人果然不是好人,我都没好意思破坏这美景,他非要在最后给破坏掉。
“不过,我刚听某人说喜欢我来着,觉得这份礼物送给她也不算亏。”他又说。
“谁说了?她傻了吧。”我生气的说道。
季玉人将我转过去,与他面对,那种眸子里的光彩,像极了当年公子。口气顽劣的说道:“你若是不承认,我便吻下去。”
我立刻收声,不敢多言半句。
“其实我方才说你不会嫁人,不是觉得你嫁不掉,而是你不会嫁人,嫁给他人。”
他说的话,我一时有些听不明白。见我疑惑,有才缓缓解释道:“我是说你会嫁给我。”
语气深沉的可怕,他定然又在演戏了。
我忽然很怕,怕会爱上了这个顽劣不堪酷爱演戏季玉人了。我担心在他时而深沉时而欢脱的辨不出真心假意。
虽然他没有公子的沉稳、没有公子的气息、不会舞十八剑招……可是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伸出了手,时而打击,时而戏弄,更多的是温暖扶持。真担心时日久了,我会收不住自己的心,对于爱情我是永远不会停止追逐的脚步。
隔着重重浓雾,我也能看到对面岸边的火堆,我看到九娘依然偎依在微生宏朗的怀里,听他说这北斗星移;书呆子尽心尽力的为无双拨出每一粒葵花籽儿。
今夜,他给了我一个梦,一种心动。一个花好月圆人也圆的美梦。
东郊水畔小小逗留片刻,我们便又踏着星辰与月儿返回。经过刚才的独处,我与季玉人之间有点奇怪,比朋友多一点,又不是特别像恋人,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一路行行停停,有说有笑,气氛也融洽了许多。
郊外官道,平坦笔直。灰白的路面如一条银腰带,在古怪的山林树木间舒展。路面上细细碎碎的小石子,折射出若宝石的光芒。
我见着喜欢,忍不住跑过去一脚踢开亮闪闪的石子儿。小石子连个所谓的弧度也没有,直接撞进旁边深深矮丛里,登时绿莹莹的光点从林子里飘出,一只两只,绿光飞了两下又停回页面,我伸手捞了下,萤火懒洋洋的飞起又落下。饶是我几番晃动叶面,它也不肯飞远。
无双凑过来,看了看,拉开我,“笨姑娘,让我来。”
说完退后几步,路边凡是我看得清的小石头都被无双踢进草丛,前踢、后踢、侧翻踢、凌空踢……招数多而复杂,好看又爽利。
石子儿一颗又一颗的掉进半人高的草丛,打得娇弱的叶片儿,摇晃不止,绿莹莹的光点较上面一层的稀落落的几只先飞了起来,接着里面的也纷纷飞出越来越多,漫天盖地,在仅有月光的夜里尤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