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眼前这人不曾认识,以前他说话是炙烈的,饱满的感情色彩。
而不是这种居高临下,压迫着你去接受。
权利果然会改变一个人。
摇摇头。
无双是宫里的人,自然由新君护着;九娘由微生宏朗护着;大哥功夫好,也不会怕他。
所以,我认为他许诺给我的这个条件,根本不需要。
后退几步,说道:“不了,我不会求你的。一个请求,也不会。”
说完提气,脚点上乱石堆,落在矮墙上,再点上屋顶。翻过这座墙就是外宫了,出宫的马车一辆辆整齐的排在巷子。
心中正在窃喜,想不到我一直不用,还会。
眼看就要翻过宫墙,忽闻衣袂翻动,接着就被他拽住,带回院中。
耳垂一痛。
他恨恨的从背后搂住我,咬在耳垂,在耳畔沉声道:“跑,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能跑得过我。”
挣扎几下想离开他的禁锢,不得撼动丝毫。心里也委屈极了,早知道我逃跑不过是与你玩儿一出游戏,当年就不该学。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只是没想到你会追来。”
他闻言,将我搂得更紧仿佛要嵌入他骨子、融入他生命一般。而我只能被动承受他这种亲昵,不得动弹丝毫。心里却在叹道:何时他强大至此?
呼出的热气伏在耳边,甚是痒痒,忍不住缩了下脖子,不死心的挣扎,他却又戏虐道:“你再挣扎试。”
声线极尽暧昧,嗅出不一样的味道,缩着的脖子不敢妄动分毫。
“你……你放开我……这样我不舒服。”
对于他我终是不敢说出重话,他于我心中,是父、是兄、曾经也是夫,就算再气愤难当,此刻的语气尽然,半是祈求半是商量。
怀抱过了松了几分。
“怎地一年未见,就不习惯了,以前可是黏着不肯松手的。”声音懒懒却不友善。
今夜与他偶遇,已经承受了太多回忆,此刻他又提起从前,那种压抑在心底的痛,扼住了我喉咙,作不得声。
我的不说话,似乎让他误会,他说:“你……你果然是阿雪,很了解如何气我。”
说实话,我不知道,只是过往的回忆里,这句话倒是常被他念起,与小贩多聊两句、多看了几眼说书先生、俊逸公子,他都会捏着我的脸颊说,“阿雪,又想气我了……”
只是那个时候他语气里,有酸味、有不高兴,却没有今天的怒气。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觉到圈住的臂膀力道小的许多。
聚力臂掌,发力推去……
虽然是推开,只一个转身的时间,便觉得手腕如被铁钳抓住一样。
“痛、痛、痛……”桎梏痛,痛得全身没一点力气,我抓住他擒住我的手,咧嘴叫到。
他稍一用力,我便又倒在了他怀中。
熟悉的姿势,却不是熟悉的味道。
从前的他身上除了我特意给他熏的薄荷香,就只有我喜爱惯用的普通珍珠膏的味道,带着几分海水腥味儿,稀薄到空气里,倒也觉得干爽。如今,他领间有了我不熟悉的香粉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