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有力的指尖,抚平眉心,点在我鼻尖,温言笑道:“怎么听说是羊脂玉做的就把你纠结成这样?”
“是啊,”我将头伏在在案上,盯着眼前的茶碗,“从前生气了我没少摔过公子的茶碗,这下我怕是不敢再摔了。”
他也索性伏在身子,将脑袋搁在案几上,我们之间隔着莹白油润的羊脂玉杯。指尖轻轻的沿着杯沿画着圈,说道:“从前常常被你摔了捧茶,坏了瓷器,我就想着改名换套羊脂玉的,看你还敢不敢闹情绪摔我的茶。”
搁在案几上的脑袋,摇了摇,“我现在碰都不敢碰,要是摔坏了,你找我赔,这下真赔不起了。阿玉为了救我,身家早空了,只怕也赔不起……”
搁在案几上的茶杯忽然泼倒,温热茶汁翻倒在桌面上,眼看就要浸湿折子。伸手就要去捞,却被他拦住。
“小雪,放着吧,他们会收拾的。”
说完,早已候在一旁的宫人便簇拥着过来。
慢慢的抽回手,深吸口气,除了不会哄人,我的最大优点便是说实话。实在不知该如何讨好,倒不是楚河汉界的全说清楚,“其实陛下懂的,我不过是一个被抵押过来的,而非自愿。待冯国大定之后,我是会回去。”低着头说着这些话,我不敢与他对视,想着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更让他伤心,索性背过身,不去看他,“我不知道阿玉是不是勾勾手指我便会过去,但是他若对我说,回来吧。我必定是会走的……所以,别对我有太多想法,我们不过是镜花水月!”
“镜花水月?呵,你倒是看得开。”他将手搭在我肩头,沉声说道。
“不是我看的开,而是小雪今日已经嫁做他人妇,”身形一矮,搭在肩上的手落了空。“陛下这般作为,委实有些不合礼数。”
方才忙碌收拾的众人纷纷退下,香炉内暖烟升起,袅袅冉冉,弥散在薄凉的空气中。
“嘁,小雪,我以为你该聪明点,想着如何哄着我,方为上策。这番作为可真是愚蠢之极。”
“我不想骗你……”我咬着唇,还想说什么,门外有人通报,冯使求见。
他看了我一眼,捏起我的下巴,恶狠狠的说道:“唔,马上你便会后悔这么说的。”
说话间,一身常服的男人便被推了进来。门外透亮的天光将他的身影拢住,不辨真言。
“你是?”我低声试探。我猜测着他便是送我来的人。
埋下的头抬起,挺直了身形说道:“祁君莫非要言而无信么?你与我君谈好的条件已经满足了,怎地要反悔不成?”
门扉禁闭,烛火的光辉照亮了他的脸,这不正是那个让我讨厌的无求么?
他抬手丢出一张白纸,就着烛火燃烧,“朕何时与尔君谈过条件?不过是你们君主一厢情愿罢了。”
无求大约没想到祁君会耍无赖,气得咬牙。我在旁瘪嘴,嘀咕,无赖不可怕,就怕无赖懂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