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内翻个身。
他又圈住我,两具身体就像置放一起调羹,贴住,他说:“对我翻旧情,却先动摇了自己。最后这番话你当真是不该说。攻心之时少说多听,方可寻得破绽,得以攻之。”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就像当年教我读书识字一样,总是耐心的将深奥的东西一点点拨开碾碎了喂来。
曾经很享受这种被特别照顾的感觉,如今倒是恶心起来。
我意兴懒懒的打断他,“今日之事是我不对。”
他停了下来,“嗯。”
“与踏月姐姐无关!”
“今方困顿,睡了吧。”说完他打了个哈欠,将我的头埋进他胸膛,和着他稳健的心跳声,浅浅入梦。
入梦前,他说:“明日起呆殿内练字。一年没写,不知该丑成怎样。”
花无声,飞入梦,可知伤了谁的情?碎了谁的心?
梦眠浅浅,身畔之人悄悄起身。
我转过身,眯着眼正好看到落在的碎玉帘子下摆晃动。
“陛下,踏月恳请给雪儿一条活路,那孩子嘴上说的轻松,心中怕是早已苍凉一片了。”
听到她的声音,我缓缓从被中撑起身子。
只见踏月额角磕在冰凉的地板上恳求着。心中有些歉意,她终究还是要向不喜欢的人低头。
他冷冷偏过头。
见殿内尚无旁人,举止也都随意了些。小三将她拉起,劝道:“陛下为了她活路才没让走。小雪若是这个时候回去回去,怕是活不成。”
踏月愕然抬头,“这话如何说起?”
小三双手抱怀,倚在墙上,揉揉鼻尖,觑眼看了眼坐上的他,委屈道:“陛下不让说。”
踏月不自觉向他靠近,“为何?”
他指尖敲着桌面,“你只消知道她呆这里便是好的就行。”
小三推了把踏月,要拽出出了殿门,踏月突然恍然大悟道:“你与季世子的交易到底还是成了?”
他唯恐踏月说出更多不合时宜的话,抬手封住她声音。小三见状忙将定住的她抱出。
黑底金龙靴来来回回在帘子前走了几遍,终究还是进来了。
帘子一动,我迅速躺下,把头蒙进被子里。
榻子晃了下,蒙住脸的被子被人揭下,“睡了没?”
平平淡淡的语气,根本不是在问,而是在说,你没睡。深夜霜寒,吐出来的字经霜气打磨,变得脆弱不堪。
我呼口气,淡淡应了声。
“没有什么想问的?”他又问。
我缓缓睁开眼,正巧儿见着廊间烛火将雕花小窗的影子推倒地上,密密麻麻的一片,“小三和踏月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之间交替敲击在榻板之上,像一匹健壮的马儿缓缓的奔跑在路间,发出的“哒哒”声,“这你要问他们。”
我将头往软被里缩了几分,思道:“哦,不知几时可喝到喜酒,欠她的喜帕又得重新绣上了。”
他侧身,在我耳边呼气说道:“还想知道什么?”
“大肚子叔叔呢?”躲在被子里的手指模仿画着窗棱格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