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随风便一一拜见了花久龚、离日上人和无尘、云水渐等几人,与他们一一告辞。走在山道上,脑海里还记着云水渐看向自己那带着苦涩的微笑,心里暗叹一声。看着眼前云蒸霞蔚的奇景,一片神清气爽。“难怪佛道两教都选取名山大川为各自山门之所在,果不其然,山间的云气当真养人。”
随风手持了把折扇,腰间跨把长剑,和一般的善男信女并没什么区别。只有极少数昨日在此看热闹的人认出了他来,是那个见到花久龚的随公子。可是随风也不以为意,缓步下山。
只有到了山间,你才会感受到自然地伟大与神奇,才会明白你什么是鬼斧神工,绝非人力所能为。也只有山间,你才会明白其实人类并不似那么渺小,能在雄伟高耸的山腰上修出一道道栈道来。更是在山间,你才会明白为什么人能在天地的夹缝间顽强地生存,为什么人能作为天地人三才之一。
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山间的景色,好像全身心都融入了自然一般。不知不觉,就到了山脚下的官道上,下面该往哪走呢?随风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正在寻思是不是该找一个人来问路的时候,就听一声“这位,先……先生,请问如何该走向泰……泰山?”这一句不仅问得断断续续,而且发音极不标准。随风想了好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抬头看是以为身着华袍的青年男子。男子不是很高,穿了个木屐,整个的衣着风格都与中土有些异样,竟不是中土人。
随风指了指西方,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异域人,“你不是中土人士?”
异域人,一躬身标准地鞠了一躬,随风暗自点头,这鞠躬倒是极为标准。“在下井田兵卫,仰慕大唐文化已久,刚来中土,我来自东方的扶桑国。那边是我家小姐和其他一个同伴,请问先生,顺着这个方向走就能到达泰山了吗?”
随风倒也不惊讶,扶桑与中土一衣带水,早在前朝便有许多许多东来求学的使者,他之前在扬州时也曾见过。在上古神话中东海之极有一棵扶桑树,树上栖着照耀天地的三族金乌,每一日太阳神羲和都以九龙辇车载一日上天,直至后来羲和不在,十日齐出被后裔以神剑射下九日后,便只剩下了一只,即是如今的太阳。是以中土华夏族人发现东边还有着另一个文明的时候,便以神话中十日故乡之名命名其岛为扶桑,取其本意为日之本,是为日本。
顺着这个方向?走到泰山?随风不禁有些好笑,这里不是日本,方圆百里,此去泰山怕是足足有好几天的脚程,若只是大概问个方向不知道中途就歪到哪里去了。但还是耐心道:“泰山离此需得行上几天,你们还是寻个向导吧。”
随风说完了便想离开了,可是井田却一把拉住了他,絮絮叨叨又说了一些,随风也没完全听明白,仔细辨别一下无非是他们初到中土人生地不熟,恐怕寻不到向导,请他代为帮忙之类的。
看随风还在愣神,井田又道:“先生还是去见一下我家小姐吧。”言罢,又是深深一躬。
连被鞠了两躬,又被称作先生,随风也不太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去见一见他们所谓的小姐。
跟着井田兵卫走出几步,果然看到一边等着两人,一人也是同井田一般的装束,而另外一个是一个跟碧涵一般大的女孩。留着及肩的短发,脸上白白嫩嫩,琼鼻微翘,一身碎花纱袄,竟也是个不多见的美女。
女孩见到井田带着随风走了过来,看了随风一眼,装作不禁意的样子,问井田道:“井田君,这位便是你请的向导吗?”一句话听来字正腔圆,一口汉语极为流利。
井田答道:“是的,小姐。”
女孩这才转向随风,眼波流转,很是可爱,“小女子藤原静流,请问先生名讳。”说完,就要鞠躬。
随风一把拦住了她,笑着道:“我们中土人士也不是每次都要鞠躬的,你就叫我随风好了。”
静流咬了咬嘴唇,有些嗫嚅,“我们第一次来中土,想看一看闻名已久的泰山,可是,虽然会说汉语,可是……先……随风君可以给我们带路吗?”
之前梁偷儿跟自己说的时间是一月之内都可以去嵩山寻他,而从泰山赶往嵩山也不用一旬,即便此去泰山需要半月,时间上来说也是绰绰有余。刚好他也想四处闯荡一番游山玩水,当即便应了下来。
接着听静流介绍才知道,这两位男子都是她的侍卫,另一位侍卫也姓井田,名叫井田阿彦,和井田兵卫两人都属于井田家族。
之前听到静流名字的时候,随风便隐隐有了猜测,藤原此姓在扶桑国内可不一般。自贞观年间扶桑大臣镰足被天皇赐姓藤原一来,世代都有人担任关白一职,在扶桑国内可谓呼风唤雨,无可比拟。不过日本不比中土,没有那么多的世家官爵,能用侍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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