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站在擂台边,侃侃而谈了许久。所谓“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四喜,在这异国他乡有这么一个能够谈谈心的朋友,确实很是惬意。
其实,有个疑问随风并没有发现。当时慕容希说是她救了随风,可是随风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杜阿牛,并且种种事情都是阿牛告诉他的。那么,到底阿牛是不知道呢,还是故意如此说的?
不多久,对决到了最后一场。擂台另一边的人群突然一阵欢呼与骚动,那个神秘的无名氏到了。
“随大哥,赶紧上去打倒他,他一定不会是你的对手的!”阿牛哼着鼻子,有些不大服气。
随风刚才还喜笑颜开的面容稍稍有些凝重,他竟然不怎么看得透此人的深浅。并非是说他的内功高深,而是这个人总给他一种很是奇异的感觉。他好像并不似有着高深内功在身的样子,可是看他步法、走动却很是轻盈,却又没有轻功的痕迹。
对方已然登台了,自己自然不能再无动于衷。随风也运起了幻步,走了上去。幻步精髓便在一个幻“字”,练到极致不但可以飞檐走壁、踏雪无痕,更可以如梁偷儿那般凌空漫步。众人就觉得一阵清风从人群中缓缓拂过,随风已然穿越了如堵的人群,站到了擂台上。台下猛地响起一阵如山海般的欢呼。
“怎么样,阿牛君,那件事思量得如何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在阿牛耳边响起,惊得他浑身一个激灵,身子都有些发颤。缓缓转过头,却是高桥一雄。
“我…我,我还没有想好,他待我不薄,在船上时我已经听你们的说了谎话,我不能再……”阿牛好像在害怕着什么,又好像有些不愿,吞吞吐吐,言语里都在打着颤。
“嘿!”一雄轻笑了一声,不想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猛地一阵咳嗽。许久才缓和过来,道:“你仔细想想,我们又不是为了害他,他这一身武功难道不该派上更大的用场吗?他日后功成名就之时一定会感激你的。”
“我……还是觉得不太妥。”阿牛整个眉毛拧在了一起,满是犹豫。虽然高桥先生这么说,他还是隐约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妥当。
高桥一雄见阿牛还不肯松口,话锋一转又道:“你们同为中原人士,为什么他随风就可以叱咤风云,而你就只能做一个藤原家包吃包喝的高级仆佣?想想看以后他一旦回国,留在扶桑的可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难道没有觉得这很不公平吗?不如将他留下来,你看多好,不但他能功成名就,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这难道不好吗?”
阿牛浑身一震,看了一眼正站在擂台之上的随风。一身白衣飘飘,器宇轩昂,极为的潇洒。台下许多扶桑贵族家的女子悄悄地盯着他,眼里满是爱慕之色。阿牛又看了看自己,不禁心里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一切不属于我?
而看在高桥一雄的眼里,虽然阿牛眉间还拧着,但犹豫之色却只有一丝了,已是有些动心了。暗暗地一声淫笑,明面上却狠下了声色,道:“你别忘了,你还拿了我藤原世家足足十两白银,你就不怕我抖露出去吗?”
阿牛又是一个激灵,叹了口气道:“哎!我真不该拿那十两银子的,好吧,我应下便是。不过一雄公子可要说话算话,一定信守承诺替我保密。”
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过区区十两银子便将你搞定了。心里虽然不屑,表面上却笑呵呵地道:“阿牛君果然好见识,话不多说了,愿我们合作愉快。我有伤在身,不便久留,被随风看见让他起疑就不好了。我便先告辞了,你在这里看着他比赛吧。”
说完,转过身,身子一矮,隐没在了人群中,不见了。
走在路途中,高桥一雄拉起了身上的长衫,半张脸遮在了阴影里。嘴角泛起一丝邪笑,你武功高又怎样,还不是会栽在我手里?
杜阿牛如坠梦里,抬起头来时满眼里都是迷茫。自己刚才到底答应了高桥什么啊!现在想想满是后悔,看着擂台上的随风,眼里也泛起了一丝的愧意。
而随风对于这一切却丝毫不知情,无一间眼神扫过台下的时候,看到阿牛的眼神有些呆愣。还以为他只不过在替自己担忧罢了,也就没有多想。
接着,又转过了头,看着面前那个神秘的男子。
他自号无名氏,也不知是真是假。身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半张脸遮在了斗篷边的阴影里。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脸,更奇怪的是他两手空空,竟然没有武器?
随风还在好奇,裁决僧的声音已然传了过来“下面武道大会最后一场,由藤原世家随风对阵无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