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钟笙回答,苏酥酥就已经抬起脚,擦过钟笙的肩,神色凝重地径直朝那个女人走去。
钟笙的长眸微眯,这种被忽视的感觉真是令人不爽呢。
视线从远处科室病房上所注明的类别滑过,慢悠悠落到那两个女人身上。
苏酥酥的背挺得笔直,整个人都崩成了一根弦,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的样子。而那个憔悴的女人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脸色惨白,黑眸里没有一丝光亮,如同一潭死水。
钟笙长身玉立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她应该会很好的解决吧。
钟笙耷拉着眼皮,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伶俐俐的腹部绞痛。
刚做完流产手术,那冰冷的机械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她的体内,刮得她的四肢百骸都刺骨的疼,双手不住地打颤。她的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不想在这个沉重得快要喘不过来气的病房里多呆。
伶俐俐强撑着力气从病床上爬起来,毫无血色的手指扶着墙慢慢移动,准备离开。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干净的帆布鞋。
伶俐俐抬起头,看到苏酥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苏酥酥的眸子黑得看不见底,仿佛黑夜下的大海,海面平静,但暗潮汹涌,千言万语。
伶俐俐的心头一颤,偏过脸,不敢去看苏酥酥的眼睛。
那样干净的眼睛只会让伶俐俐自惭形秽。
苏酥酥抿着嘴角,问:“伶俐俐,你在这里做什么?”
“呵呵,我还能做什么?”伶俐俐扯了扯嘴角,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伶俐俐的脸上的笑意仿佛是一种虚张声势的挑衅,她带着纸片般薄弱的胜利离开,浑身如同刺猬一般竖起了刺,看都不看苏酥酥一眼便绕过苏酥酥的身体向前走去。
结果却被苏酥酥一把握住了手臂,整个人都被苏酥酥搀住了。
苏酥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送你回家。”
苏酥酥将伶俐俐塞到出租车里,两个人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对视,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到窗外,气氛沉重得可怕。中途苏酥酥下车去药房买了一些益母草、红枣、枸杞、芝麻、蜂蜜、阿胶和新鲜的水果,伶俐俐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嘴巴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伶俐俐大学毕业之后,就直接在a市租了房子,没有回去和父母一起住。
苏酥酥将伶俐俐送回家,将她扶到床上,默不作声地烧水,帮伶俐俐冲泡益母草。
一杯热腾腾的益母草被端到床头,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伶俐俐闭目养神,睁开了眼睛,看向苏酥酥:“准备好怎么兴师问罪了吗?”
“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敌人。”苏酥酥看着伶俐俐,皱着眉头。
“是我的朋友就不要管我的事情,我怎么样犯贱都是我一个人的事,用不着你们一个个假惺惺地过来骂我!”伶俐俐的视线有些咄咄逼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声讨别人谁不会啊,可是你苏酥酥的爱情就是爱情,我伶俐俐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吗?!”
苏酥酥冷冷地看着伶俐俐:“至少钟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我去打胎!”
伶俐俐低笑了一声,讽刺道:“你倒是想怀上钟笙的孩子呢,人家钟笙却不一定要你。”
苏酥酥气得身体打颤,腿都有些站不稳了。
她缓缓蹲了下来,扶住床头,温热的手指握住伶俐俐冰冷的双手。
苏酥酥看着伶俐俐,咬着牙根。
“俐俐,不值得,你这样子为了吴洛,不值得的,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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