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司燃也跟着弯起嘴角,她看向那些站在她身旁的同学,说:“老师请您别生气,我相信,你也希望自己教得学生不是一群只懂得克隆的笨蛋,你也希望我们有自己思考问题的大脑。”
老师舒了一口气,说:“我这样要求,只是为了你们以后从美院毕业能有口饭吃,你们自己看看校名人宣传栏上,哪一个是走风格道路的?那些坚持自己风格的……谁能有饭吃?你们这些新新人类,哎……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等你们再大一点,就知道老师的苦心了。”
这节课的后半截,老师推心置腹的和所有学生说了说目前美院毕业后的就业状况,司燃听得很认真,其他同学也听得认真,下课后,司燃留了这位老师的手机号。
也因为这堂课上司燃的言辞,令一向在班上沉默的她获得了一群真正交往一生的挚友,诸如最喜欢画各式各样猪头的谭静,最喜欢一个人在湖边赤脚写生的钟煦煦,最喜欢在一顿乱涂之后再重新画画的罗北北……这些人不约而同的和司燃交上朋友,而且都是奔着知己式交往去的,一开始进美院总是形单影只的司燃,很快有了这三个知己。
司燃没有参加任何社团,罗北北就热情的拉她参加了击剑社,每当傍晚的余晖落在击剑室的窗棂上,司燃就和罗北北大汗淋漓的击剑;
司燃放学后总是一个人坐车回家,钟煦煦就开车载姐妹几个先去购物中心逛一会儿,再去酒吧喝几杯,最后才载她回家去;
司燃想赚点外块,谭静很快给她联络了几个杂志,司燃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总算有事情干了,她开始画插画,甚至开始画漫画。
柏南筝很快就调查清楚围绕在司燃身旁这三个丫头的底细了,她也很放心燃燃和她们来往,不同于从前,柏南筝现在完全不会对司燃的交际和私生活做出干涉,她尽量不会对她在做什么、她和什么人在一起喝酒、她几点回家这一类的事情做任何询问,柏南筝非常希望司燃能有自己的小交际圈,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小世界。
现在的司燃,不是当初那个被她包养的司燃,她有充分的个人自由,柏南筝努力的让司燃感到最大尺度的自由,只有在很偶尔的时候,她会开车跟几条街,去看看这几个小丫头在忙活什么。
司燃明显感觉到,现在的柏南筝,确实是真的变了一个人。
她们依旧每天早晨一起吃饭,每个周末的晚上一起吃晚餐,聊得话题不再是性、去哪儿开房、我喜欢你穿什么样的内衣等等,而是一些从前,司燃从未从她口中听到过的话。
“听说雨都的和平广场那边儿,有一家小画廊要举办一个联展,正在征集新人作品,你去投投看?那小画廊的后台在伦敦。”
“好啊。”
“最近上课还跟得上吗?我上次看你在客厅连夜赶作业?”
“跟得上。”司燃记得那次是在画两张很急的插画,不小心就在客厅睡着了。
“多吃点。你最近瘦了不少,你们学校是不是又组织什么比赛了?”
“是北北要参加击剑比赛,我也报了个名,教练让我们多练练。”
“注意安全。”
柏南筝现在说话不带一个脏字,文明的连她自己都脸红,她愿意这么轻省简单的和司燃说话,东问问西问问,她特不想让司燃觉得她在监视她,总是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不关注的样儿。
“你现在工作忙吗?”
“哦,挺忙的。言战开始琢磨着单干了,我们这些手下的,也得开始琢磨了。”
“哦。经常加班?”
“是。”
“你最近回来都挺晚的。”
“应酬。”
“喝酒?”
“对。最近喝得凶了点。”柏南筝想装淑女也不行,一上酒桌,知道她酒量的都可劲儿闹她,有时为了能最终成事儿,她就二话不说的喝上了。
“……太晚了,你还是找个司机开车载你回来吧?”
“言战拨了个助理给我当司机,没问题的。”
“她对你……挺好的?”
“是挺好的,所以她单干了,我还是跟着她。”言战要单干的事儿,言忱暂时还不知道,柏南筝心里也较着劲儿呢,到底要不要告诉言忱,思前想后,她还是不能说,一旦说出口,两边的地位,她都保不住了,还不如不开口,保持沉默,等东窗事发,她再装一下无辜的二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