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雍正心底高兴陡然间收敛了一两分——
“按理来说,如今前朝正是事端不断,儿子本不应该这当口儿上提这些个事儿,只是却也正是因为眼下是多事之秋,且也正当用人之际,才是要向下施恩,让底下人都感沐于皇恩不是?”
“你继续说。”
“张广泗虽然先前随着岳钟琪出兵准格尔,立下了功劳,军中也得了些威信,可到底当时只是任副将,而如今要统筹全军,即便不能让他拿大了,生出了别心思,但若是官职身份上太低,却怕是会压不住阵脚……不如授他以湖广总督,如此,率二省兵力也算是站得住阵脚?”
“嗯。”
“再有,眼下里这古州厅之事虽然是一等一要紧,可是六月已到,汛期便近眼前,防汛自然也是个不得不跟着提上章程大事儿。”
弘历虽然是个色令智昏性子,可面对雍正却到底还没昏头到家,留了点脑子,知道不能一早便将自个儿所求明晃晃透出来,徒惹自家老爷子不悦,便将逐一打到了如今这乱腾劲儿上,预想着曲线救国——
“先前高斌任河道总督时候,儿子冷眼细瞧着,倒是比先前做得要好,后来调回盐政任,也算是打理得有方,没出过什么乱子,而如今其又被调去总理河道……虽然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德蒙隆恩,高斌理应其本分,可是不说旁,就说这眼下里情形,挑一两个忠职守褒奖一二,却也未尝不可,至少能激一激那些个懒散不中用不是?”
果然如此。
弘历话虽然说得漂亮,可并不代表雍正就听不出这其中深意,只是他到底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将心思挂了乾西二所那些个女人身上,加上弘历又句句话没离了朝政,便以为对方是想趁机给高斌谋一两分脸面,多顺带着让高氏水涨船高一把……雍正心里冷哼一声,但有一句说一句,且不说高氏一门究竟如何,高斌却也算是个有几分真本事,能够为上头分忧,而此外,再加上他并不想这般没什么大妨碍事儿上,扫自家儿子面子,斟酌了一二,便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应下来。
“嗯,倒也罢……”
“不若借此超拔高氏为侧福晋……”
可就他话刚出口,还没说全儿时候,弘历却也几乎是同时将隐忍了半晌心思脱口而出了来,生生止住了他话头,让他猛然瞪大了眼睛,脸色是跟着一变——
什么?居然不是想抬举高斌,而是想超拔高氏?还是侧福晋?!
这般与所想大有出入,且还戳到了他对于弘历忌讳这一点两两相加之下,雍正只觉得被气得胸口发疼……这小子没先前事儿上得一丝半点教训也就罢了,不对那起子人做应当处罚也不提了,可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异想天开准备这样抬举那奴才?这小子是忘记了自己先前发作,还是压根没将他话放心上?
“皇阿玛……”
打断皇帝说话,这是犯了大忌讳,就是作为儿子,并不与其他人一样,弘历却也不由得猛然收了话,与此同时,是连忙将头垂了下来,以示恭敬,如此,他便并未看到雍正那黑得仿佛能滴得出墨面色,加上先前接二连三得了雍正赞赏,以及刚刚对方话里透出应允之意,是让他将平日里自家老爷子面前端着谨慎抛到了九霄云外,张口便又准备朝雍正肺管子戳去——
“够了!”
当皇帝除却把不住皇权,性子软弱到无能那些之外,就没有几个是好性儿,而雍正早先时候虽然是圣祖爷眼皮子底下,生生把性子磨平了几分,可自从登基,压平了底下人之后,却再没人敢逆其锋,原先喜怒不定性子自然也就跟着显了出来,此外,他自觉对弘历已经忍让得够多,可这小子却几次三番蹬鼻子上脸……是可忍孰不可忍,雍正彻底火了。
“你个混账东西,你是想活活气死朕才甘心?”
“……皇阿玛?!”
“你给朕滚出……”
雍正看到弘历那副恍然不觉自个儿错哪里模样,只觉得怒上加怒,连带着心窝子都疼了起来,眼前是紧接着一黑,竟是话都没说全儿,就陡然失去了意识——
“爷,您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雍正不是不知道应该听御医话,不能够再轻易动怒,可是只要一闭上眼,就忍不住想起先前弘历那副混账样子,直到一阵花盆底鞋声音从远到近急促而来,他才重叹一声,疲惫睁开了眼——
“皇后,老四,咳咳……朕不能再放任他如此下去了,不然这大清非得亡他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双,绝壁精彩!
ps,终于写到登基了,终于离QyNN剧情近了QAQ</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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