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我的上司,于情于理我都该怕您。”司马恒眸光微动,温和的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玩不过许妍,所以在许妍面前一向姿态放的很低。如今大梁都到这个节骨眼上,许妍仍旧冷静如初。这么久了,他找不到许妍一丁点的破绽,也无法推测许妍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许妍是个淡泊名利的人,为什么当初要借买卖官爵扶持一批女官入朝?
如果许妍是个追名逐利的人,为什么甘心将大权拱手让人,又带他去京外看那些惨死的灾民?
这世间最可怕的事,莫过于敌人对自己底细和目的了如指掌。自己却猜不透敌人想什么,手里有什么筹码。所以啊,他一早就清楚,这场游戏,他注定是输家。
许妍起身走到窗前,仰头望向窗外的天。她眉目清浅,徐徐道:“我入朝为官,不过是想知道,我爹一直念念不忘,所效忠的大梁,究竟是何。可惜只看到了,君上不明、臣下不直、流寇四起。
我对你所谋求的权势地位并无兴趣,你我不是对立的两面,你也就没什么好怕我的。
过几日我便向皇上辞官,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避世养老。至于那些追随过我的女官,我也会让她们卸下官职,回到她们原来的位子。不知这样做,司马大人能否安心?”
“您……”司马恒显然被许妍的推心置腹,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们之间从来是防备多过交心,像现在这样静静的说会话,也是少之又少的。
激流勇退,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可他不相信,不相信许妍就这么放手了。
黑猫看到司马恒眼里的钦佩和敬仰,摇头感慨着。
——“姐姐现在的演技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温热的风在许妍的眉梢打了个转,又消融在她淡漠的唇边。对于无欲无求的人来说,权势功名皆是虚妄。司马恒、沈皓用它们来揣摩她所走的每一步,从根本上就错了。
司马恒起身走到许妍身后,再三确认道:“您真的要辞官吗?”
他不相信许妍不知道“辞官”背后所代表了什么。没有爪子和獠牙的猛兽,只会沦为笼子里任人观赏的玩物。以许妍的聪慧,怎么可能让自己沦落到这一步。
所以,许妍到底在图谋什么?
“没错。”许妍单手负后,杏眸轻弯,眼里尽是释然和自在。
在不是她主场的棋局里,她依旧能占据上风。如果是她所主场的,怕司马恒是第一个落马的人。
许妍往前几步,眼眸轻弯,笑道:“记得我入朝为官的第一日,你曾问过我如何评价我爹。”
“您说,古君子为官,是利用官位施行他的义,而非因利禄贪求官位。他们羞愧得到了官位,却不能进行治理。不羞愧能够进行治理,却没有得到官位。
而先帝,是看出了许阁老的大仁大义,才任他为帝师。”司马恒一闭眼还能看到许妍舌战群臣时,意气风发的模样。那抹绯红朝服,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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