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需要家人接送,但是有几次他真的就快开口问女儿,他们家具体位置的时候,又停下了,是怕吧,是怕老婆吗?毕竟妻子还不知道林越男回来了,不知道她住得离自己那么近,更不知道女儿口口声声说的玩伴的母亲就是林越男。他早已今非昔比,惧怕孙丹丹或者她的娘家早已成了昨日黄花。那么是怕林越男吗,朱爱国不知道,也许是害怕距离吧,害怕时间,更害怕记忆,有些事情想多了就乱了。
一进门就看到单位诸多熟悉的面孔,朱爱国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像是犯错的小男孩,来的都是部门的一把手,副主任也只有他一人,对于他的到来显然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从帮他开门的林越男的眼神里,从同事间的招呼中可以轻易捕捉到。最让他尴尬的是,似乎所有进门的人都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都带了一件礼物,而他们部门的俩人却是甩着白膀子来的,凌亚军在为人处世上一直存在问题,但是他自诩脸皮比大气层厚多了,他是无所谓了,但他朱爱国却坐也不是站也不好,很不自在。
“朱爱国,你和凌老最后进门的,来得最迟,要罚你一下,你到厨房里帮我端一下菜吧,我就一个保姆,两个人有点忙不过来。”林越男看着朱爱国的尴尬,这种无助最初带来的是窃喜,但转瞬又有些可怜,就出来解困,她不知道自己的动机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什么,只是似乎自己就是看不得他受困,一遇到他的事,平时再冷静的她似乎都有些手足无措。
她想到了朱爱国第一次去自己家时也是这样的情景,亲友们自说自话,出来乍到的他、第一次见对方家长的他有点被唬住了,当时自己就是这么帮他的。林越男眼随心动,目光一下就投射到了当事人身上,一下子撞上了直视自己的双眼,又立刻假装无所谓地迅速转移目光。
大家一听林台长要帮忙,纷纷主动请缨,林越男也不拒绝,从年龄上说,这里所有的人除了《今晚播报》的薛宇才30岁,其他的人都比林越男大,资历长,但是从职务上说,毕竟她是最大的。
饭菜是按照中西结合的方式准备的,十三个人有些拥挤的坐满了椭圆的长桌。饭局的开始,林越男端起酒杯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就宣布晚餐开始了,东西都准备妥当,孙姐一个人在厨房就足够了,林越男可以全心全意地应酬着桌上的事务。
开始大家还有些拘束,但中国人是最容易在饭桌上敞开胸怀,也最容易在饭桌上交心的,尤其是特意为你准备一大桌丰盛饭菜的人,你再怎么样也会放下戒备的。林越男一开始就说白了,这是次新闻频道的家庭聚会,是一次小聚,大家吃喝玩乐开心就好,饭桌上不要客套的敬酒来敬酒去,随意就好,能豪饮的就多喝几杯,不胜酒力的就少喝一点,大家不会介意也不会生气,吃喝交流的是感情。
最先闹开的又是凌亚军,视酒如知己的凌亚军,几杯酒下肚情绪高涨,不知怎么和薛宇杠上了,不服气地要和薛宇拼酒。可惜这个白面书生是个滴酒不沾的人,性情又很温暾,凌亚军是怎么激将都买账。
林越男知道凌亚军酒是有点高了,兴趣上来了,如果薛宇一直这样不甩他,他一定会不顾这么多人甩脸子的。这一点林越男在很多年前就领教过了。记得当年跟着凌亚军外出采访的时候,就有一个请他们吃饭的采访对象在饭桌上没有甩他,结果凌亚军是二话没说拔脚走人,搞得她是面红耳赤,而对方也是一头雾水,尴尬不已。想必为了这样的事情而得罪过的人不在少数。今天气氛这么好,林越男不愿意这两个犟驴搅浑饭局,就敲了敲酒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