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告诉我不用伤心,他做的事是他应该做的,她说他在天堂会过得很好。
那个时候她笑得特别好看,已经白发苍苍的人,晚年痛失老伴,她没有流一滴眼泪,反而是笑容慈祥。
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难过,后来我也不难过了。
他用他生命换来的人,是我的儿子,我的心情很复杂,就像那个是站在医院的你一样。”
苏十七总算知道了他说的‘他们’是谁,是李若的父母。
那种心情却是很复杂,心脏就跟灌了铅似的沉重难受。
他总是习惯性地把自己收拾得干净美好,就连她也忘了去看看他那副优雅笑容后面的伤口。
她真的以为李教授的死,对于他而言就是睡几天那么简单。
现在看来,她也错了,错得很离谱。
苏十七把他抱得更紧了些,脸埋在他胸前,低低的抽噎起来。
沈欧歌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突然又笑了起来。
“他们夫妻俩,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医生,一个育人,一个救人。
他教了我很多唐诗宋词,他说其实他最喜欢的语文文学,但是就是背不住课文,后来才专修数学……
我答应了他,说以后当个语文老师……”
于是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曾经的沈欧歌那么执着于当一个老师的简单生活。
原来这就是原因。
“可是后来我食言了,因为我跟他一样,静不下心去记忆那些美好的唐诗宋词。
她告诉我没关系,我可以跟她一样当个医生啊。
你看,他们那样毫无保留的把我当做他们的子女来教育……”
“记得有一次,我刚刚打完架,带着一身的伤口在桥头吹风。
我不敢回家,怕吓着轻歌,所以只能在桥头坐着,等身上的伤口不再流血了,再穿上衣服回家。
他正好去接她下夜班,两人路过桥头的时候看见了我,他们把我带回了家。
他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他们会对我很失望,,他却说‘一个人单挑算什么英雄好汉,要叫上我一起去打群架才酷呢’,‘虽然我只是个教书的,但对付你们这些十几岁的学生还是能放到一两个’。
那个时候我顶着一身伤笑了,笑得很开心,就连她在帮我上药也没感觉到疼。
最后她说以后再打架也叫上她,虽然她不会揍人,可是她会扎针啊,她还听说有的人一见到针头就犯晕呢。
你看,他们对我就像别人对自己亲生儿子那样毫无保留,在不知全情的情况下,毫无保留的维护我。
他们给了我他们家的钥匙,他们家冰箱里随时备着我爱吃的菜,只要我去,就一定能吃到我喜欢吃的菜。
她很希望我叫她妈妈,可是我没有,因为我觉得……这个称呼用在那个女人身上之后,在用在她身上是一种侮辱。”
这一切,苏十七都不知道,甚至连沈轻歌都不知道。
李若再生下来之后,就被人贩子拐走了,李氏夫妇之后也没有再要一个孩子,后来遇见了沈欧歌,就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来看待。
李若,也是后来沈欧歌历经艰辛找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