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太安宫,车队一路向南疾驰。到了城南一处驿馆才停下来,采办的内官们要在这里歇一晚。
红蓼子等其他内官都进了驿馆才将长洢从马车内接出来,道:“殿下,夜深了,城门早已关了,此时出不得城,殿下还是先在驿馆安歇一晚,明早启程。”
长洢一刻也等不及,匆匆换了宫女的衣裳,她要先去一趟沉山都府。
红蓼子将她一路送到驿馆外,从袖袋内拿出一包金银细软道:“这是四公主一早托付给臣的,殿下路上用得着。沉山都府在城北,殿下要往沉山都府去,须得往北而行。臣只能送殿下到此处了,殿下一路小心。”
长洢再三向他道谢,他不敢受,再三向长洢作揖行礼,目送长洢走远了,他才反身回了驿馆。
长洢眼睛复明后从未往外面来过,外面的一条路,一道墙,一处屋宇,乃至集市上的一景一物看在她眼中都是陌生古怪的东西。她不认识路,夜又深了,路上行人稀少,她一面走,一面寻人问路,绕错了几条路,赶到沉山都府时,天已见亮。
沉山都府的府门紧闭,长洢没有上去敲门,她孑然站在府门前几丈远的地方,默默看着这座府邸。七进的深院高墙,青砖黛瓦,甚是煊赫威严。
此时天边朝霞初露,红光映照了半边天空,大门两侧高高悬挂的素色灯笼和白缟也被染上一层淡淡的红,在风中摇摇曳曳,越发显得寥落哀戚。
沉山王战死沙场,沉山府大丧,不知垣澈此时身在何处,是否得知他父亲的死讯……
想到此处,长洢眉目间哀色浓重。她一直等在沉山都府门前。将到卯时,路上渐渐有了行人,她不想引人注目,躲到府门外的街角处。
沉山府一向卯时开始操练,沉山都府也是如此。卯时的更鼓一响,沉山都府的大门应时而开。
长洢卷舌,发出一声响亮的唿哨声,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就听一阵马蹄声从沉山都府内传来。须臾,就见一匹通体乌黑,毛色油光发亮的骏马从府门口一跃而出,直奔到长洢跟前来。
长洢不禁唤道:“子衿……”
她贴着易容的人皮面具,是容洁的模样,子衿却能认出来她。长洢亲热地抚摸它脖颈间黑亮柔顺的鬃毛,子衿在她的抚摸下欢快地四蹄乱踏,鼻子凑到长洢的掌心里,打了个响鼻。
长洢抿唇一笑,拍拍它,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手握住缰绳,夹紧马腹,“驾!”一声,子衿即刻如箭一般飞驰出去。
此时,帝都渐离城的城墙上晨鼓大响,一声接着一声,以响彻天地的声响将这座城池唤醒。
长洢扬鞭策马,在人烟尚且稀少的街道上疾驰,在城门打开的同一刻,急速穿过城门往南而去。
离都距沉山万里。以灵力修习精思术者,可日行数千里。像垣澈那样灵力高深的,独身施精思术,往返沉山与离都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长洢身上的冰灵被垣澈封了,灵力低微,去沉山最快的方法就是骑马。
子衿日行千里...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