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绝横起一条腿踏在门边,丝毫不介意此刻的姿势与他谪仙之姿有多么的不匹配,讥讽道:“这样的鬼话拿去骗骗他也就罢了,呵……恩人,你倒是学会心疼人了,自是害你半生颠沛流离的人也能既往不咎。”
夏瑶恨恨瞪了他一眼,将怀中的东西一并塞给他,“不必用激将法,我只是知道,你屋中方才炙烤的东西会加重内伤沉淤,你应该怪自己教会了我些医术。”
凤绝顺势又举起竹杯,咬牙道:“你是在嘲笑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是在嘲笑你算得御琅穹会来,却先行把我赶出门,是你先心软把我赶出来怕我内伤加重,难道没想过我会阻止他进屋么?”
嗖的一声,竹杯利箭一般砸过来,夏瑶劈手接下,嘟囔道:“让你砸中一次消消气也就罢了,看来你今天晚上真是不想喝水了。”
凤绝一挑下颚,“好啊,我没水喝,你倒要提防他有没有无毒的水可以入口。”
夏瑶一撇嘴,抱着竹杯闪身就跑,“我决定了,今天晚上你没有水杯可以喝水,渴死你!渴死你!!”
“滚!再敢靠近,毒不死你我不叫凤绝!!”
…………
事实证明,凤绝是一个说到必做到的人,他毫不犹豫的给山谷中唯一一处清泉下毒,并且拒绝拿出解药,甚至以御琅陌的性命作为自己的保护盾牌。
无奈之下,夏瑶只得用大木桶从山谷外几里地的另一处泉眼中背水,并且还不能拒绝凤绝分享清水,因为他手中握着御琅陌的命。
从一个可以趾高气昂的潇洒女子,瞬间沦为苦力厨子,夏瑶的心情却没有因为这样而变坏,反倒是天天阳光灿烂的哼着小调,一次次向凤绝证明,他真的没能毒死她,那么,他就不能叫凤绝。
千绝谷中避世的日子格外祥和,总是让她一度能够忘却发生在她身上的苦闷。她愿意飞上崖顶去为凤绝采药,愿意去寻觅山谷附近被凤绝毒得几近灭绝的野物,愿意在菜园摘了菜亲手下厨……没事与凤绝吵吵架,调戏调戏御琅穹,偶尔压迫使唤一下追尘。不管旁人的生活究竟过得多么水深火热,总之,她过的很滋润。
御琅穹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好转着,短短几日,沉重翻腾的内伤已经慢慢平息,一道道伤口也已经无需再上药包扎,只需静等愈合。
她不得不承认,唯有她知道当初的御琅穹伤得有多重,她曾经担忧活不下去的不止御琅陌,还有他。
他的坚忍,已经让她在那本小册子上画了无数个正字,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或许只因为御琅穹才让她真正意识到,什么才叫男人。
他总是陪着御琅陌,除了偶尔与追尘吩咐些国家朝堂上的事,大多时间都守在御琅陌的床边,一呆就是一整天。
他对她的挑衅已经视而不见,屡屡用兄弟让妻的尖锐话语已经激不起他半点波澜,夏瑶决定,一定要找出其他能让御琅穹动容的东西,否则,她的生活就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