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踱步靠近,他仍旧不以为,他若是说话,畜生能听懂。但是,他如果不说点什么,恐怕再迈两步,四匹狼会同时扑上来。
“夏瑶,是我,让它们走开。”他选择对夏瑶说。
草丛中艳红的衣袍动了动,随即像是漫无目的的挥了挥手,道:“你们四个也滚蛋,没事去生狼崽去。”
御琅穹突然忍俊不禁,却也万般惊讶看着四匹狼瘪着耳朵乖乖走远,夏瑶身上的秘密,他到底还有多少没见识过?
草丛后方传来夏瑶带着些许醉意的声音,“它们对待你选择有策略的包抄群攻而不是单枪匹马的撕咬,意味着在它们看来,你具有强大的威胁感,这是狼群对于强者的尊重。”
御琅穹不禁摇了摇头,他还没到需要狼尊重的地步。
夏瑶确实是坐在一堆酒坛子中央,身上艳红的衣袍没有换过,缺了半边衣袖,就连衣袍一侧也焚毁了不少。可她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身上的残破,手肘撑着膝盖,弯曲的腿纤长白皙,几乎是一览无遗。
“呵……你冒着被狼撕咬的危险,跑来看你亲弟弟心上人的大腿,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刺激?”夏瑶趴在酒坛子上,斜眼睨他。
御琅穹已经习惯了她的揶揄,可话里的内容仍旧让他心中一沉,慢慢摇了摇头,解开外袍。
“怎么,一条大腿而已,就能让你兽欲沸腾了么?”
御琅穹将外袍盖在她身上,在她面前蹲下来,直视着她有些迷离的眼睛。她又恢复了这种极尽恶意的调侃,那是不是意味着方才已经过去了?
夏瑶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却还是伸手拽了拽衣袍,有布料盖在身上的心情要比暴露舒服得多,半晌,问道:“御琅穹,你到底是不是北齐现在的皇帝?”
“是。”御琅穹勾起一边唇角,问道:“你早已经确知我的身份,为何现在还要问?”
“因为不像。”夏瑶有些挫败垂下眼眸,从怀中的酒坛子里捞出一个竹筒酒提,小口慢慢的喝。
御琅穹这才发现,她应该已经喝了不少,旁边已经有三个酒坛空了。
不过,夏瑶的酒量应该不错,而从酒香上面来判断,应该不属于太烈的酒。
“你觉得一国帝王该是如何?”
夏瑶一边喝着酒,一边翻白眼想了想,噗通一声将酒提沉入酒坛又捞上来,“生活奢华,出门香车銮驾,膳食珍馐佳肴,金杯玉碗……”
“穷人乍富也会如此,你若如此辨别一国帝王,那必是要偏颇辨错了。”
夏瑶白了他一眼,不过很欣赏他的前半句,她自是不会从话本杂谈中知道这些。她见过其他国家的皇帝,穷人乍富,这个词太和她心意了。
“不止是这些,比如,唯我独尊,若有不敬者,万不能忍,统统杀无赦。”
“你是在提醒我,倘若我是真正的一国皇帝,必要斩了你以慰天下民心?”御琅穹笑着,又道:“还是你觉得,眼中容不得沙子,事事都要以他人性命为代价为自己挣得景仰,才该是一国帝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