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夏瑶绝对是那种踩痛脚揭伤疤毫不手软的人,强大归强大,却也永远阻挡不住她下手的欲|望,踩不痛,揭不残,挠痒痒也未尝不可。
“我听陌说,你自丰宁城回来之后,变得有些不像寻常。怎么,是被吓着了么?”
一句话,似乎将御琅穹拉回了之前落魄狼狈的情形中,停了半晌,待酒渐渐填入心中,挣扎了一下,还是坦诚道:“无非是突然惊觉,此一生恐怕并非有心便能护得身边人,强无极境,敌无尽头,兴许曾经只是妄自菲薄,终连自己无以护得周全。更何况……那一刻,方知……死了也没有价值。”
御琅穹的话似乎有些深奥,可是,夏瑶却能明白,因为,局是她设的。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用来以恩相识的局,竟让他一度消沉。
她可以安慰御琅穹,她只不过是幸运,天时地利人和都让她占尽,这样的局着实可遇不可求,但是,她不能说。
她也可以安慰他,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他只是太过顾念御琅陌,拥有了一个帝王不该有的感情,若是他当初能将御琅陌看轻半分,也绝不会落入他的圈套。可是,她是设局的人,没有立场说这些话。
她还可以告诉他,强无极境不假,但是他已是人上人,身处巅峰之上,被她这只泥鳅一度拖入泥潭,并不算得常事。因为,她此一生心血均是为了谋这个局,她可以拼了性命,可以放下尊严,可以完全没有底线,没有多少人能如她一般,他不必担忧。
可是,她为什么要安慰他?
“你今日总是恍惚着,方才受伤了么?”
夏瑶猛地一醒神,伸手搂上他的腰,将下颚放在他肩上。他的身体很温暖,他的强大让她觉得可以遮风挡雨,哪怕是暂时的,她也可以享受,原来,这才是最舒服的位置。
御琅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股安宁的力量,让她觉得,最起码在这一刻,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她。
“夏瑶,我一直在等你说实话。”
“没有实话,自己想去。”夏瑶嘟囔道,“不要以为我抱了你,你就能趁虚而入,窗都没有。”
御琅穹品着酒,也没想过这么轻而易举让她说出什么,只是问道:“那你总该说说,要把袭风怎么处理才好。”
“你觉得呢?”
“将错就错,此事你无需再出面,或是你想在他面前说什么做什么均可,我明白你的意图便是。”
夏瑶身体向后挪了些,直视着御琅穹,想要看出他是不是说真的,问道:“你明白我什么意图?”
“呵……”御琅穹笑了一声,“你不能违背他的意思,他其实也不敢惹恼你。今天恐怕只是个意外,但是他似乎也忌惮我的身份,所以,坏人我可以做。”
“真的?”
“真的。”
“不问缘由?”
“暂且不问。”
“谢谢你。”夏瑶伸手搂了他的脖颈,靠在他胸膛上,幽幽道一声谢,却又问道:“你是不是也爱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