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只怕已铸下大错。但此事如传了出去,中原武林便要遭天下人唾弃,参与此事者也要成为千古罪人。于是众人费尽心机,将此事掩盖下来,他们先是编造事实,诬陷李西桢勾结后金,意图覆灭中原武林。之后又以死相协,逼迫李秩法将李西桢逐出家门,以使天下人相信确有其事。这么一来,一桩千古奇冤便硬生生地扣在了李西桢头上,再也翻案不得。”
“至于杨天辰、刘云剑、玄武、李道一四人虽未直接参与此事,但也未能阻止众人恶行,以至于心中有愧。加之不想让中原武林名声尽墨,便与此事始作俑者保持口径一致,将此事掩盖了下来。”
“关公”说到此处,转向蔺希桢,郑重问道:“蔺先生,老夫所言,可有疏漏?”
蔺希桢神情麻木,缓缓点了点头,张口欲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中原群豪听完“关公”所言,尽皆陷入死寂之中,他们全未想到此事真相竟是如此残酷血腥,也未想到善恶是非竟在一席话间天翻地覆,原来明清之间之所以开战,大明之所以衰败,罪魁祸首竟全是自己一直尊敬的师长父辈。一时之间众人心下难过,皆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顾枫溪沉默良久,再度上前一步,正色道:“老前辈,此事年代久远,当事人要么年老体衰,要么已然入土,您这话可有根据?如若是您肆意诽谤中伤,我等身为武林后辈,却也饶不得你。”
萧贱与张智难一直冷眼旁观,此刻一听这话,均不由佩服顾枫溪勇气。不约而同地跃至顾枫溪身前,将他挡住,以防“关公”怒火攻心,骤然发难。
“关公”哈哈大笑起来,道:“我没必要骗你们,在场所有人都要死,我又何必对死人说谎?”
顾枫溪困惑不解,问道:“你对我们说出这番言语,难道不是要我们反省,以免重蹈覆辙?既然你要杀光我等,为何又要浪费口舌,让我们知道真相?”
“关公”手抱胸前,得意地说道:“我让你们知道真相,只不过是要让你们知道自己为何而死。免得到了阎王爷那里一问三不知。”
顾枫溪不依不饶,拱手道:“请老前辈明鉴,此事错在我等父辈,我等虽受株连,但罪不至死。如今我等已知真相,必会尽心竭力,弥补父辈过失,还望前辈大发慈悲,给我们一个替父赎罪的机会。”说罢,他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关公叩拜。
关公似乎理所应当一般,坦然受了他一拜,冷冷说道:“你们别搞错了,我之所以要杀光你们,并不是因为这等前尘旧事。而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真相。”
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是剑啸宫使者,从头到尾,所有恶事,全是由我一人策划。”说罢,他一震青龙偃月刀,刀身骤然碎裂,从中露出一柄式样古朴的长剑。他随手抄过,伸指一弹,念道:“剑啸之声,神魂动摇,心若不定,魂则不守!”话音落下,一阵莫大怪声自长剑发出,众人受此声波及,皆露出恍惚神色,继而身子摇晃,缓缓软倒。
忽然之间,一道紫电,一道红光自“关公”左右袭至,关公神色一变,随手挡架,继而身子后跃,霎时已退出百丈之遥。避开了接踵而来的攻势。
他目露诧异,望着眼前两人,细细打量片刻。突然间,他眼角含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我还以为你们俩早死了呢。”
萧贱神色凝重,出言问道:“你认识我们?”
“关公”露出欣喜已极的笑容,道:“好像认得,又好像不认得。看来我真的有些痴呆了,年代久远的事情记得那么牢,而不久前发生的事却又记不住。”
说罢,他指指萧贱,露出困惑神色,道:“你叫……萧颜?还是蚩尤?”又指指张智难,道:“你叫……达摩,还是姜尚?”
萧贱见他胡言乱语,不由皱眉道:“全错了,先别管我们是谁,那你究竟是不是关公?”
“关公”露出诙谐笑容,道:“哈哈,我可没那么老。”说罢,他一把扯下绿冠,稍一吐息,脸上血红登时退去,胡须也变得雪白。
“我叫张三丰。”他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