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举用意,还待询问,只见执行使者中站出一百人,飞身上前,负起村妇,随即身形晃动,向着各方散去。
“萧藏獒,你这是何意?”左良玉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
萧贱凝立于左良玉军前,高声道:“左将军,这些村妇虽然身负罪孽,但并非不可饶恕,你这般大肆杀戮,已渐渐堕入魔道。只怕张献忠正希望你如此堕落,故我虽然不才,也要将你阻止。”
左良玉怒吼道:“你懂什么?速速让开,要不然莫怪我刀剑无眼。”
萧贱摇了摇头,道:“左将军,你冷静一下吧!”
说罢,他身子轻轻一颤,似全未挪动地方,但下一刻,他已出现在左良玉身侧,左良玉闷哼一声,满脸不可思议,身子缓缓软倒。
左军士兵尚未反应过来,萧贱已将左良玉背起,众人眼前一花,萧贱已消失在人群之中,回到了执行使者阵中。
此处人头翕动,全无缝隙,真不知萧贱如何自人群中来去自如,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萧贱将一柄长剑架在左良玉脖子上,道:“左将军,你命你手下不可轻举妄动,不然我一个控制不住,只怕你要身首分离。”
左良玉正自惊疑不定,听他语调毫无波动,不由心中一凛,瞥向萧贱,只见他双目蕴含着森然冷意,嘴角露着漫不经心的微笑,知道他绝非仅仅出言恐吓,当下说道:“大家原地待命。”
萧贱笑道:“左将军这般配合,倒令在下受宠若惊了。”
左良玉脸色阴沉,道:“没想到你竟是张献忠派来的奸细,的确是我失策了。”
萧贱摇头道:“左将军,你有所误会,正如我先前所说,我全是一番好意。你可知秦良玉与张献忠在遂宁大战之事?”
此事虽机密无比,但左良玉在朝廷中人脉广泛,甚至连关宁铁骑中亦有耳目,因此多少听到一些消息。此刻听萧贱提起,当下点头道:“在下略有耳闻。”
萧贱道:“那张献忠身负妖法,是七杀神君化身之事,左将军可曾听闻?”
左良玉再度点了点头。
萧贱接着说道:“张献忠之所以自命为七杀神君,除了七杀神教教义中所定七大死罪之外,还需要达成一定条件,方能真正成为神君化身。”
接着他借助传音之法,将遂宁城中发生之事一一对左良玉说了,但略过了张献忠乃是剑啸宫宫主及秦良玉相助张献忠之事。
左良玉对这些事早有耳闻,此刻听萧贱叙述与自己所闻全然符合,自是深信不疑。
萧贱叙述完毕,继续道:“张献忠使用妖法,挑动白杆军内斗,而自己绝不亲自下手,正是他成为神君化身的条件。他需在七天内制造七起杀戮事件,方能大功告成。而在最后一起杀戮发生之时,在下得蒙天眷,幸运地将其阻止,使其暂时偃旗息鼓。”
左良玉本在凝神细听,若有所思。听得萧贱最后一句,陡然眼睛一亮,道:“我听那吴三桂说遂宁之战时得神人相助,关宁铁骑方能全身而退,莫非那神人指的便是你?”
萧贱微微一笑,道:“在下不过侥幸得手,如何敢称神人?吴将军有些夸大其词了。”
他接着收敛笑容,严肃地说道:“正是由于我经历了遂宁之战,这才想到:这川北一带七杀神教教徒,皆受张献忠邪法蛊惑,为其戮力效命。假如他将之收编入军中,集合起来,那是何等强大的力量?他为何要任之分散在各个山村内,等待左将军前来将之一一歼灭?”
左良玉闻言,心中登起疑窦,心中的憎恶愤怒渐渐平静下来,细细思索。
萧贱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正是要借由这些人的死去,达成最后的杀戮,以满足条件,成为真正的神君化身。”
左良玉倏忽抬头,发觉萧贱已将长剑移去,于是认真地望着萧贱双目,语气低沉地问道:“他成为了神君化身又能怎样?”
萧贱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但现下张献忠妖法已无比强大,假如他真正成了这七杀神君,只怕天下再无可人可挡。”
左良玉凝视着他,久久不动,萧贱亦不畏惧,与其牢牢对视。过了半晌,左良玉蓦地长叹一口气,道:“你所说之事无比荒诞,我本不应相信你。”
他说到一半,拍了拍萧贱肩膀,又道:“但我可以确定,你绝非奸恶之徒。且假如你所说之事不假,我岂非助纣为虐?”说罢,他转过身去,高声下令道:“全军听令,将此地大火扑灭,剩余村人尽数绑起,之后退兵二里,在村外就地扎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