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接受张智难身死之事。
母虫查知他心头怒火,大骇矍然,道:“主人,莫非……你要去找那恶人报仇?万万……万万不可……你这一去必死无疑……”
鲁管仲咬牙切齿,双目血红,道:“我之前眼睁睁瞧着……师伯败亡……难不成连替他报仇都不敢么?你不要拦我,老子报不了仇,大不了赔上这条命……”
说罢,他迈开步子,便要追着清兵而去。
忽然间,一只手破土而出,将鲁管仲脚踝拉住,鲁管仲吓了一跳,往那手望去,只见一人浑身是土,伏于一地洞之中,气息奄奄,似乎与死人无异。
“全蛋儿!?你……不是死了么……”鲁管仲瞧清那人面目,不由又惊又喜,忙将那人拉出地洞,口中忙不迭问道。
那人抖去身上泥土,赫然便是张智难,他虚弱地说道:“我使反三才阵时作出了真武金身……但先前受伤过重,一直以龟息大法藏于地下疗伤,直到此刻才得以恢复。”
鲁管仲见张智难胸口衣物兀自破着一大洞,先前断臂处袖子也破破烂烂,但胸前致命重伤却已愈合,手臂也长了出来,心中赞道,道:“全蛋儿,你这身子也长得太快了,简直是人中蟑螂,就连壁虎蚯蚓也不如你。”
张智难双眉紧锁,也不回嘴,沉吟片刻,道:“那人能逆料我的举动,又能随意催动伏羲阵法,我想不到胜他之法,唯有先行退避。”
“我看不见得,不然他怎不知你躲于地下?”鲁管仲驳道。
张智难道:“我故意使出三才阵,遮住此人视线,随后又潜伏许久,方才躲过此人。故我推测,此人预测之法有一定限制,或许时间不可过长,距离不可太远。”
“这便好办了,你我休养片刻,再去合力与他相斗,不信他有三头六臂,能敌得过你我二人。”鲁管仲自信满满。
他话音刚落,忽而身旁白光一闪,数人骤然现身。张智难与鲁管仲定睛一看,只见来人正是先前上山探查敌情的鸿雁一行。
鸿雁见张智难形貌狼狈,忙问道:“师伯,师弟,军中发生了何事,你们与人动手了?”
张智难眼望大凌河方向,神色严峻,道:“军中主帅阿敏施放毒烟,已将全军尽数蛊惑。适才他下达指令,要将大凌河屠城。我有心将他暗杀,但遭人阻拦,未能如愿,此刻只怕清军已军临城下,战事一开,那便难以平息了。”
“阿敏……他疯了?他即便攻下大凌河,锦州宁远二城又如何撼动?届时皇上震怒,他岂不是腹背受敌?这不是自杀么?”阿济格大惊失色。
“只怕他正是要自杀。”萧贱在一旁冷冷出言道,“他既攻不下锦州,又打不下盛京,明知是死局,也要往里闯。除非他失了心疯,不然便是下了极大决心,不惜一死。”
“那敢问泰公公,他谋求一死所为何事?”鸿雁问道。
萧贱凝思道:“他将大凌河屠城,事后大明必然天下震怒,崇祯迫于民怨,定会与满清解除协议。那样一来,战事四起,兵连祸结,不死不休,也许这便是他的目的。”
“不对,这样一来,他便先成了众矢之的,明清两国必除他而后快。而两国同仇敌忾,只怕联盟会越来越紧密,届时他的死岂不是毫无用处?”张智难质疑道。
“多说无用,事到如今,只有先阻止阿敏,方能消弭这场祸事。”鸿雁面露忧色,问道,“师伯,你如此武功,难不成也取不了阿敏性命?”
鲁管仲上前一步,道:“我来说句公道话,这事儿也怪不得全蛋儿。虽然他以往败绩显著,但皆非战之罪,而唯有适才那人功夫怪绝,的确难以应付。不过我并未出手,不然胜负之数只怕难料。”
萧贱心中飘过一丝不安,问道:“那人长啥模样?招数有何特异?”
鲁管仲道:“这人一副娘们模样,金发碧眼,乃是传说中的鬼佬模样。招数嘛,也没啥特殊的,就是东一下子西一下子,全蛋儿就被揍得稀里哗啦了……”
“那人使得是伏羲六十四卦,但随心所欲,防不胜防,我以罡气护体,居然也毫无抵御之能,平手相斗,世上只怕无人能敌。”张智难将鲁管仲话语打断,出言答道。
“是缘?”萧贱身子一震,喃喃自语道,“他又有什么目的?为何要护住阿敏?”
“依我之见,我们决不能莽撞行事,非得商量一个对策出来。”张智难见这太监若有所思,也不去理他,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