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贱与张智难坐在山巅,闭目养神。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忽然两人同时睁开眼睛,道:“来了。”
是的,那纵横天下,举世无敌的女真骑兵终于来了。远处飘来刺鼻的金属气息、混合着汗水的酸臭、马溺的骚臭,加上浓烈的血腥气,共同证实了这点。
但情况远不像张智难想得那么简单。
大地在震动,空气在颤抖,离巢的鸟雀以及奔走的野兽都昭示着即将到来的绝非是一场零星小雨,而是一场致命风暴。
随着敌人出现在天际,两人同时心头大震。只见高山低谷,平原树林,遍地皆充斥着蚂蚁般的士兵,一望无垠,与苍穹相连,宛如一朵巨大的乌云一般。
“这……这人数何止数千?只怕接近十万……”萧贱声音不由颤抖起来。
张智难苦笑道:“我们与李道一都被骗了,清国此次倾巢出动,只怕是想要一举将大明亡国。”
“那前方关隘怎会毫无反应……如此大军当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绕路偷袭,怎么也会在关隘有所耽搁,而且……守军也会传来急报。”萧贱焦急地说道。
“只有一个可能。”张智难沉声道,“我曾听闻大同总兵姜瓖反复无常,趋炎附势,只怕是……他向清军投降了。”
萧贱不再多语,他知道此时此刻,任何的分析及猜测都毫无用处。他们面对的不是一只军队,而是一场天灾。
萧贱叹了口气,沉默半晌,突然出言向张智难问道:“义兄,你曾一人力敌一万士兵,此次你如与清军厮杀,能干掉几人?”
张智难神情凝重,缓缓摇头道:“我也不知。彼时我所面对的仅仅是懒散疲弱的农民军,且身处丛林,占据地利。而现在这女真骑兵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军,仅仅一千人便能抵得过一万明军,何况身处平原之上,其中又有弓手坐阵。我如贸然现身,只怕生死未卜。”
萧贱闻言,低头沉思,不知怎的,心中一片空明,悲喜皆无,波澜不兴。他抬头说道:“义兄,我想与他们交手。”
“当真?我也是这般想法。”张智难面露讶色。
两人相视一笑,从山巅纵身一跃,御风飞行般地来到了长城脚下。随后两人一左一右,并肩而行,向着黑压压的清军走去。
清军队伍的先锋部队发现了异状,立即层层传报,将前方有两人挡路的事情报告给了主帅阿济格以及多尔衮。
“无需在意,估计是明朝小民,私自越墙前来游玩。碾过去便是。”阿济格满不在乎地一挥手。
“大哥。此次出兵之前,皇上曾嘱咐过我们,无论大小事宜均不可轻忽。我看我们还是去瞧一眼为好。”多尔衮性子谨慎,出言劝诫。
阿济格此次虽然身为清军一把手,但多尔衮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极高,因此也不敢怠慢于他,于是尴尬地笑了笑,道:“二弟,你总是这么胆小,好吧,为兄就听你一言。”于是两人纵马扬蹄,跑到了队伍前方。
此刻刚过申时,天色尚明,多尔衮与阿济格瞧得真切,只见茫茫平原之上仅有两人,一人全身紫光闪烁,另一人周身则红气缭绕。均仿佛目中无人一般,步履沉稳地向清军走来。虽然人丁稀薄,但那气势却如千军万马,充塞天地。
多尔衮心头闪过一丝不祥,只觉眼前两人绝非易与。于是勒马道:“大哥,我看这两人定有蹊跷,或许是敌人诱敌之计。我们不如先派出一千人部队快马上前,试探一番。同时大部队保持原速,严守阵型,以防有诈。”
阿济格深以为然,但兀自嘴硬,道:“我看那两人不过装神弄鬼而已,根本不用在意。但反正士兵闲极无聊,派一队人马上去将那两人玩弄取乐一番,倒也无伤大雅。”
说罢,一挥军刀,高声下令道:“福安吉,你带着手下骑兵一千人,将那两人擒来询问一番,看看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福安吉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正百无聊赖,一听上司下令,登时兴奋起来,道:“好,大贝勒,你就瞧我的吧!”
说罢,福安吉一挥马鞭,带着一千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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