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红影发出呼啸,疾驰而至,瞬间将腐角蛛捅了个对穿。
此刻变故陡生,人人皆不及反应,“八弟!”金角蛉呆了一呆,随即咆哮一声,不顾自己腰间伤势,纵身跃起,向着那红影扑去。
“当心!”金角蛉耳中忽然传来无角蛑的声音,心中一凛,急忙停住,紧接着“扑”地一声,他扭头一看,只见无角蛑站在自己身侧,双手死死握住一柄弯刀刀刃。而那弯刀的主人正站在无角蛑身前,双目闪着寒光,毫无感情地看着眼前众人。
那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红衣男子,其全身尽数为红布覆盖,仅仅露出一双眼睛,双手则拿着两柄弯刀,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魄。
无角蛑双手用力,意欲将弯刀折断,但那红衣人察觉到了这点,身子骤然后跃,退到了腐角蛛身旁,与适才杀害腐角蛛的红影并肩而立。
“九弟……刚刚是你救了我?你没事吧?”金角蛉死里逃生,知道敌人绝非易与,当即冷静下来,低声问道。
“我……没事……”无角蛑声音中透露着忧虑,但他立刻站直身子,面向那道红影。
那红影周身围绕着红色的雾气,使得其面目不甚清楚,但若仔细打量,可隐约看见他身穿厚实蓑衣,头戴斗笠。他手臂穿过腐角蛛的身子,从腐角蛛背后露出。腐角蛛尸身挂在他手臂上,似全无份量。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杀害我兄弟?”无角蛑此刻体力未复,动起手来无半分胜算,于是大声质问,暗暗以武当心法恢复内力。
那红影不答,陡然间,腐角蛛的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露在外部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缩起来,很快就变得形如干尸。红影手一抖,腐角蛛身子跌落在地,发出极轻声响,便似一根羽毛一般。
无角蛑等四人看着眼前一幕,皆鸦雀无声,心中为无边的恐惧充满,谁也不敢妄动。
“血……还要更多血……”那红影发出低沉的呢喃。
须臾,无角蛑只感到一阵眩晕,身子摇摇晃晃,“扑通”一声,单膝跪地。金角蛉急忙将其扶住,颤声问道:“九弟,你没事吧?”
“这是……尸阴凝血……你们快走……这人……你们决不能与他交手……”无角蛑脑中记忆如沸水翻腾,不断有残片冒出,交织成一幅幅混乱的图像。凭借着这些残影,他捉摸到了一些线索,出言道。
“不行,八弟尸骨未寒,我们又怎能再度弃你不顾?”金角蛉急道。
“你们不走,我便死在你们面前。”无角蛑语气坚定,喘息道。
金角蛉身子一哆嗦,他从未听过无角蛑如此绝望语气,他也知道无角蛑言出必践,绝不反悔。
于是他一言不发,向着无角蛑拜了一拜,倏忽起身,拉着呆若木鸡的银角蝼与酸角蜒,转身便走。
那红影身子一晃,急急掠过数十丈距离,伸手向金角蛉三人抓去。
但一只缠绕着紫电的手将其手腕轻轻握住,他便再也动弹不得。
那手的主人是无角蛑。
红影扭过头去,眼睛中写满难以置信之意,盯着无角蛑打量半天,喃喃地道:“宫主叫我来找的人不是你。”
“自然不是……但……我不能放你过去。”无角蛑说。
红影眼中闪过迷惑之意,随即身子突然消失。无角蛑只觉胸口遭受重重一击,整个人直飞出去,撞在墙上,一声巨响发出,只见无角蛑深深嵌入石壁之中,连一根手指头也瞧不见。
“没气了?原来也是凡人之躯,我还以为宫主认错人了。”红影自言自语道。随即他又瞄了无角蛑消失之处一眼,舔了舔舌头,叹道:“死尸的血味道不咋地,挖出来又嫌麻烦,还是先干正事,找到萧贱再说。”
说罢,他不再理睬无角蛑,迈开步子,向洞穴深处走去。
沉闷的脚步声再度使整座洞穴战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