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酒杯落下,令狐九剑骤然脸色一沉,喝道:“但在下尚有一事未明,为何诸位在来此途中,要使蛊毒杀尽克苏鲁村一众村民?”说罢,他陡然将手中酒杯一掷。
酒杯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之声,随即门外叮当作响,无数血炎甲卫自门口涌出,将萧贱等人团团围住。归无计走出人群,长剑向张卉心一指,道:“张卉心,在下于血炎谷中找得你好生辛苦,没想到你竟混进了血龙门,现下你自投罗网,快快束手就擒,由令狐门主发落。”
张卉心粉面含怒,道:“我说过了,那根本不是血炎爆虫,你们是非不分,中了奸人诡计。”
“奸人?什么奸人?难道是计无量?”令狐九剑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易武阳上前一步,道:“令狐兄,那奸人卑鄙毒辣,手段百出,自号无相观音,目的乃是阻止杨氏双姝与你相见。只怕有重大图谋。”
令狐九剑冷笑一声,道:“那我可要谢谢她了,我本不愿受朝廷招安,便是师父前来劝说也是无用。”说罢,他手一挥,道:“都拿下了,送出血龙门,今后无我允许,一个也不可放进来。”
血炎甲卫得令,纷纷挺兵刃上前,张卉心等人只气得目眦欲裂,刚想动手,忽然萧贱身形一晃,出现在了大厅正中,淡淡说道:“令狐兄,我有一事未明,不知可否赐教?”
令狐九剑毫不犹豫,道:“但问无妨。”
萧贱道:“先前杨龙儿几人途经剑阁栈道,本行踪隐秘,却遭遇张献忠联合九头蚰蜒阻拦。现下想来,那向张献忠透露她们去向之人便是你吧。”
令狐九剑也不隐瞒,森然笑道:“萧兄明察秋毫,令狐佩服得紧。”
“是你?”杨龙儿登时跳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令狐九剑道:“我们自小视你为兄长,爹爹也将你视为己出……为什么你要如此害我们?要不是……要不是有人暗中相助,只怕我们已经死了。”
萧贱听到此话,心道:“那时老子身为无角蛑,糊里糊涂,全然记不起以前之事。幸好分出的真灵还算仗义,把你们救了下来,好人坏人,全让老子做了去。也不算亏待了你们。”
令狐九剑似乎略感歉疚,道:“我……并不知张献忠会如此决绝,我跟他有过约定,他绝不会伤你们一根汗毛……”
萧贱再度插口道:“令狐兄如此做法,莫非是想与张献忠联盟?故而阻止杨氏双姝前来,以免碍于杨天辰情面,不得不答应朝廷招安?”
令狐九剑叹了口气,道:“师命如山,我本不得不从,但此刻我成事在即,绝不可半途而废。只好费尽心思,阻止师妹前来说项。谁知机缘巧合,几位硬是将她们护送至此,也逼得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了。还请诸位莫要抵抗,不然偶有误伤,便会损故人之情。”说罢,他转过身去,竟似不欲多言。
“令狐师兄!慢着……我爹爹他有一言语,要我独自说于你听……”便在此时,杨襄儿的声音忽然自人群中响起。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向杨襄儿投以惊诧的目光。
令狐九剑缓缓转过身来,神情肃穆,道:“襄儿师妹,如果是劝降之言,那便不必多费口舌了。”
杨襄儿摇了摇头,道:“我爹爹要我跟你说的绝非劝降言语,他还说,我这番言语决不能向旁人泄露半句,是以便是龙儿也不得知晓。”
杨龙儿呆了半晌,陡然惊呼起来:“为何不能让我知晓?爹爹偏心!”
杨襄儿正色道:“龙儿,爹爹绝非偏心,只不过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为了你着想,便只告诉了我一人。”
令狐九剑见她说得郑重,也不敢轻忽,于是点了点头,道:“襄儿师妹,请随我来。”
话音落下,令狐九剑向着屋内便走,杨襄儿转身向着萧贱道:“萧大哥……我去去就回,不要动手打架,好么?”
萧贱眨了眨眼睛,道:“襄儿姑娘有命,我怎敢不从?”
襄儿嫣然一笑,道:“你如当真这般听话,那就好啦!”说罢,她转过身去,追上了令狐九剑。
令狐九剑打开了一间密室,待杨襄儿入内之后,他扭动机关,将密室关起,随即说道:“师妹,此处与外界隔绝,绝无泄密之虞,你请说吧。”
杨襄儿凝视令狐九剑双眼,一字一字说道:“爹爹将借讨伐张献忠之名,支持洛阳李家,举兵起事,于河南建国,国号为‘唐’,命你率血龙门于四川响应,共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