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是何方法?”秦良玉好奇地问道。
吴三桂脸露高深笑意,大步走到张献忠面前,厉声道:“姓张的恶贼,我且问你,你想死还是想活?”
“想……想活……”张献忠可怜巴巴地说道。说话时身形佝偻,神情惊慌,全不像一名意在天下的枭雄。
吴三桂陡然间声音变得趾高气扬,狞笑道:“想活?那就从这里爬过去!”
说罢,他叉开双腿,隔开两尺距离,堪堪能让一人爬过。
他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皆脸上色变,不敢相信吴三桂竟说出这番话来。
自古以来,便有“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说法,除了“天地君亲师”之外,男子汉绝不会向他人轻易下跪,更遑论自他人胯下钻过了。假如一人受了此等奇耻大辱,那必会与施辱者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
现下吴三桂此等做法,张献忠除了一死,几乎再无其他选择。
谁知张献忠“扑通”一声,嚎哭着跪倒,嚷道:“我爬,我爬,请吴大将军饶小人一命,小人以后定不会再起反抗之心,永远听吴将军号令。”一边说,一边毫不犹豫,手脚并用地向吴三桂裆下爬去。
吴三桂故作惊讶地喊道:“唉唉,慢点儿,别撞到我的子孙根,那我可饶不了你。”
说话间,张献忠已然爬过了那数尺距离,来到了吴三桂身后,也不起身,调转方向,继续向着吴三桂不停磕头。
柳如是,秦良玉,关宁铁骑,白杆军皆神色严峻地望着这一幕,无一人心中有半分得意。在柳如是心中,甚至不由自主地对张献忠生出一丝同情。
但张献忠手下的士兵却无动于衷,麻木不仁地望着这一幕,仿佛眼前这奴颜卑膝之人与他们再无半分关系。
秦良玉不知为何,双手紧紧握拳,颤抖不已。同时面目隐藏于城墙投下的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脸色。
“就这么了结了……?”萧贱此时也已赶到城前,目睹张献忠受辱的全过程,全然不敢相信这位古今第一军神韩信转世,身怀真武金身,纵横天下多年的八大王张献忠竟然如此轻易地束手就擒,半点无反抗之能。
“胯下之辱?想不到韩信死而复生,居然又有此等经历。”鲁管仲站在萧贱身旁,低声道感慨道。
萧贱望着那磕头不止的韩信,心头陡然生出极大的不安。
只有他与鲁管仲知道张献忠乃是韩信转世,也只有他们知道韩信此刻是多么强大。
如此强大的一个人,居然甘愿身受胯下之辱,那他所图谋的事情,又会是多么可怕呢?
只怕在场所有人都无法想象吧。
但萧贱此刻并不想多管闲事。
他自有算谋,绝不能轻易暴露自己身份。
况且就算他说出张献忠身为韩信之事,也绝无人能信。于是他摇了摇头,高声道:“现下此地战事已了,管仲,柳施主,叶女侠,咱们回公输家吧。”
“萧大师何必急着走?我等刚刚大获全胜,剿灭了自闯王高迎祥以来最大的逆党。现下正要举城庆贺这一场大胜,这等场面人生难得一见,不如留下,等过了今晚再走。”吴三桂大声笑道。
“正是。”秦良玉也是满面笑容,道:“诸位百里奔波,定是舟车劳顿。尤其是柳才女,这般娇滴滴的人儿,哪能吃得起连续奔波之苦?今晚你们就在遂宁城最好的酒家住下,一切费用我秦良玉包了。”
“好!秦总兵,您是女中豪杰,一言九鼎,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兄弟们,大家今晚千万不要给秦总兵省钱!”吴三桂情绪高亢,放声大喊道。他手下关宁铁骑听得这番言语,也情不自禁地高声欢呼起来。
柳如是走到萧贱面前,柔声劝道:“萧大师,其实我也不想留下……但大伙儿都这么高兴……咱们就歇一晚再走……你看如何?”
萧贱默不作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你不忍驳人好意,自是你性子随和之故。但需知有些事情当需决绝,否则祸乱自生。不过反正我定会保得你平安,你就用你的双眼,去见识世间真正的邪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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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吴三桂在城门前做出种种荒唐举动的当口,遂宁城著名的白雀寺中,却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缓慢而显著的变化。
在张献忠围城的一日之前,有一位瘦小年幼的道姑,自白雀寺正殿走入,缓缓消失在黑暗的大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