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将眼睛睁得圆圆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我在关家见到你为关炳琛尸检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上天派来帮助我找到真相的!”杨柳望着季夏,一双杏眼中似有波光粼粼。
“你说关炳琛害死你爹,空口无凭,可有证据?”林大人问道。
“我爹死前亲口告诉我,是姓关的恶贼将我爹活活打死的!而且,我亲眼所见,我爹身上都是伤!求大人为民女作主啊!”
她几乎哽咽着说完了这件事儿,在场百姓皆唏嘘不已,更有甚者,落下了同情的泪水。
“咳,关炳琛如今已死,你大仇得报,再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况且,单凭你的话,做不得数!”林大人摆了摆手拒绝道。
“不,大人,民女只求为沉冤昭雪,以慰父亲在天之灵,若大人不信,可以验尸!”
“不行!你父亲都死了那么久了!怕是都已经腐烂了吧?怎么可能还验得出来!”
林大人心想:这尸身怕是早已腐烂,只剩下骨头了吧,杨柳的要求,属实不妥,当下便拒绝了她。
“可以验骨”,季夏思忖了一下,提议道:“如果是被打死的,骨头上一定有伤痕。”
验……骨?掘坟验骨?这件事真的太疯狂,饶是林大人为官多年,也闻所未闻。
林大人用异样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子,颤抖着声音说道:“验……骨……据我所知,从未有人做过这事儿!”
“我可以。”季夏昂首阔步走到堂前,不容置疑地说道。
林大人被季夏气势所慑,顿觉浑身汗毛倒竖。虽听闻此女子擅长验尸之道,可心中仍是犹豫:这女子到底有何来路,怎么连验骨都晓得?怕是从事验尸行当多年的仵作,也没有她这般技术与勇气吧!
林大人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儿,好像朝着某处看了看,思忖了一下,便答应了。
检验尸骸的日子是个大晴天。除却林大人、高寒、金泽森等人外,还有问讯而来的几位邻县仵作。这几名仵作,皆是从业多年、经验丰富、手法老道之辈,也只是在古籍中看过验骨秘法,可却从来没真正验过骨,听闻京城有一女仵作要检验尸骸,纷纷向当地县官告了假,非得亲眼目睹,一探究竟。
季夏等人在杨柳的带领下,来到了她父亲的墓前。
几名捕快在林大人的授意下,全部都跟在季夏旁边,任她调遣。
虽说,古代的殡葬业与现代的火葬大为不同,可以较为完整地保存人的尸骸,可也受仪器设备限制,季夏无法利用高科技来鉴别这具骸骨的死因,只得遵循宋慈所载的古法。
只见季夏绕着杨柳父亲杨明恩的坟墓走了几圈,用脚步丈量了坟堆的长度、阔度,随后一声令下,几名捕快便在她的指点下,扒开了浮土。没多久,整个棺椁便显露在众人眼前。
季夏向杨明恩的棺椁认认真真地鞠了三个躬,便让几名捕快合力将棺椁打开。一具保存完好的尸骸便暴露在众人眼前。
季夏只远远地瞧了一眼,其实就已经大致判断了死因。但杨柳为何……季夏不明白其中缘故。
心中疑虑难消,但手中动作却未停止。
只见她用清水将尸骨洗净,又命人挖掘地窖一穴。
待到长一尺、阔三尺、深二尺的地窖完成之时,她已将尸骨用麻线按人体骨骼结构的形状依次穿连好,用席子盛放了起来。
用木柴炭火烧煅,将地窖的土地烧红,除灭明火后,她抱起一小坛上好女儿红泼洒在地窖内。
随后,她又往地窖里浇泼了五升酸醋。乘着热气,捕快们扛起尸骨放入穴内,再用草席遮盖好。
做完这些,季夏早已满头大汗。
“接下来,我们只需等他个两个时辰。”
这一番操作,不禁令在场众人啧啧称奇。
金泽森悄悄地扯了扯高寒的衣袖,在他耳旁小声说:“这用上等女儿红‘蒸骨’这事儿,她从哪儿学来的?”
“你不是说,她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吗……”一阵阴风袭来,金泽森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一阵鸡皮疙瘩,看了看季夏,欲言又止。
一边说着,一边揣摩着高寒的表情,他很想在高寒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只见那高寒却面不改色,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他知道,金泽森没有说的后半句话,应该是:“谁家农家女懂得这些!”
他看着远处树荫底下歇息的季夏,对她的好奇又多了一分,回忆起几次与她的相处,无论是知识还是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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