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娘娘为了贱奴,贱奴知道。只是娘娘也有大皇子的,懂得做娘的心,这骨肉亲情,哪会那么容易放下呢。”一句话戳到伤心处,珂儿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
“妹妹的心思本宫懂。妹妹也说了,本宫也是为人母的,不过有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后安慰着珂儿,也是无奈的唏嘘。
“娘子,安胎药好了。太医说您醒了就要马上喝。”云竹端着一碗药进来,放在珂儿面前,又从托盘里拿了一碟儿蜜饯。珂儿端起药,一口气喝完,然后放了一个蜜饯在嘴里。也许是药太苦了,珂儿眉头皱的紧紧地。皇后娘娘对面喝着茶水,脸上露出心疼。
“这茶好像不是新进的。”皇后放下茶杯,询问着云竹。
“回皇后娘娘话,娘子有孕,不易饮茶,想是内侍监也就没配给。”云竹缓缓行礼回到。
“哪有这规矩。各宫主子每月的配给都是不变的,茶叶也是每月都有。主子不喝,就不配给,这内侍监真是越来越会当差了。”皇后娘娘脸上一冷,转身对着身边的怜喜说,“回头从送些过来。若来个客人连个像样的茶水都没有,不是由着外人嚼舌根子。”
怜喜福身称“是”,抬头说:“昨儿个奴才经过内侍监还听见有宫人去讨说法呢。听声音是锦云阁巧昭仪身边的芳官儿。好像是前些日子,巧昭仪受皇上罚失了宠,内侍监竟拿此等棉被敷衍,宫人不小心划破了被面儿才发现,里面的棉花都烂了。”
“有这种事?”皇后语气讶异,“巧昭仪怎么没有说过?”
“娘娘不知,巧昭仪是息事宁人的主儿,之前还劝宫人忍忍,只是芳官儿心疼主子,本来是想私下里跟内侍监说说换上好的,没想到内侍监的人说什么她们主子是没了宠的,这宫里矜贵的主子东西还不够用呢,哪有功夫是人都管。这芳官儿才闹了起来。”
“混账东西!”皇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主子在不济也是主子,怎有的他们褒贬!这些奴才是越来越猖狂。”
“娘娘息怒。”见皇后动怒,怜喜马上跪了下来。
“娘娘别为那些糊涂东西气坏了身子。”怜玉也跪下来劝,“这巧昭仪是得罪了贵妃娘娘的,宫里人人都说,皇后宽容,可是得罪了贵妃,这辈子都别想在得宠。那内侍监的人这么做,也是认准了这一点。”
“娘娘别动这么大的气。奴才做不好,只管去惩治就是了,气坏了身子怎么好。”珂儿也出言相劝。
“你们都起来吧。”皇后无力的摇摇头,“妹妹有所不知,贵妃最近越发跋扈,就拿这巧昭仪来说吧,不过是花园赏花的时候,脚下一话,撞到了她,碰落了她头上的一根玉钗,她边不依不饶的。也仗着皇上心疼她,当即就打了巧昭仪两个耳光,还跑到皇上那里说些有的没的。皇上一怒之下怒责了巧昭仪,还罚了她的俸,禁了她的足。就为了一只玉钗。”
“想是那玉钗宝贵。”珂儿嘴角挂笑,眼神却迷茫。
“宝贵?或许是吧。不过也太重了。”皇后无奈的摇摇头,“说句不怕妹妹笑话的,本宫虽然是正宫,可是事事都无力。这宫中如今竟然盛传,只知有贵妃,不只有中宫。许多事,本宫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有事赌气,真想退位让贤算了。”
“娘娘宽心,可不能这么说。贱奴虽然卑微,也知道妻与妾,尊与卑。那些个说不知中宫的,不过也是为了讨好些人,昧着良心罢了。”珂儿态度谦卑,皇后欣慰的笑了。
“若是宫中的人都如妹妹,本宫也不至于如此难做。可是皇上却事事佯作不知,真不知道这样下去,宫里还会闹出多少委屈来。”
“皇后娘娘,贱奴无能,不能为皇后娘娘分忧,还要扰皇后娘娘一件事。”珂儿似有顾虑的说。
“妹妹一心宽慰本宫,哪有扰不扰的。”
“娘娘也说,腹中孩儿交由贵妃抚养已成定局,可是贱奴却感,恃宠骄纵者必难有善终,所以,想先求娘娘的恩,若日后有什么变故,希望娘娘能保住这孩子。”说着,珂儿要下地行礼。皇后跟李嬷嬷忙上前拦住。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妹妹放心,这孩子是皇家骨肉,本宫定会保她周全。可是本宫还是为妹妹着想的紧,这后宫之中求人不如求己,若妹妹自己争气,得皇上厚爱,到时候能把孩子接过来自己抚养,这才是最好的。”皇后说得诚恳,珂儿却不由得悲伤低下头。
“娘娘何必说这虚无缥缈的主意呢。皇上待贱奴如何,后宫中人有目共睹。恩宠再甚,也总有罪臣之女的身份累着。何况家父犯下弑君之罪,皇上心里的疙瘩怕是尽我一生也难以解开。所以中此一生,贱奴也不过是个贱奴,哪有本事庇护这孩子。还情皇后娘娘垂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