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妃终于再次开口,可是说出的话却没头没尾的。可可心里隐隐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又不知道她真正是何意,只得装糊涂。
“帮我什么?帮我劝皇上回心转意?”
琳妃见可可没正经的胡说,端详了可可半天,才开口说:“妹妹愿意帮姐姐去求皇上赐婚。恩准芳虹和顾大人的婚事。”
虽然琳妃的话正中可可的心,但是可可却更加不明白她了,也收起了之前的玩笑,正色道:“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姐姐觉得呢?”琳妃不答反问。可可到一时没了话。只是皱着眉看着她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些端倪。琳妃也不躲闪,只是迎着她的眼神,说,“我的把柄姐姐自然是握着的。皇上也是握着的。后宫中,会有人特意把消息透给我,自然也是握住了我的把柄。这把柄是什么,没有人比姐姐明白了。如今,我若想摆脱这种可能的中伤,这个月老只能我来做。”
可可听完,露出失望的神色。但是却也放了心。世界上的事儿,只有跟自己的利益有关,才可全力以赴。这点,她倒是深信的。于是也舒了眉,又换上了浅笑,说:“熙儒贵妃说你糊涂,我看你倒是真是明白胜过所有人呢。既然你愿意帮忙,也算是给我解了围。我倒是乐见其成的。不过你确定皇上会答应?”
“皇上如今怕是巴不得顾大人再娶呢。”琳妃随口说道,忙又止住了,有些局促的笑了笑说,“顾大人辅佐皇上多年,妹妹想,没有人比皇上更想让他幸福了吧。”
“也是。”可可虽然点头认同,但是心里却知道,她的这些话,只能信前半句的。不过既然她似有难言之隐,自己也不好追问,毕竟关系不似从前。
“姐姐想是知道妹妹曾经的心思。可知道,当日顾大人是如何拒绝的皇上的美意的?”虽然可可非常想结束这场别扭至极的谈话,但是琳妃却鼓了鼓勇气,打开了话匣子。
人家刚提出帮忙,可可此时实在不好下逐客令,于是只得陪着她聊。格木嬷嬷清了清嗓子,好像在提醒琳妃,琳妃却全然不顾了一般,根本没有住口的意思。“当日皇上许诺,若我能说动顾大人娶我,遍许我伪死出宫,赐名赏姓嫁给他。可是那日,他却说,他与我无意。我只当他是念在亡妻,借口而已。再三逼问,他才说出,心已有所属。虽然只是一面的潜缘,却久久难忘。这种心动,不输亡妻。”
可可听着,眼睛里收到琳妃脸上的无奈,耳朵里,却是她落寞的声音在继续,“当日我问他是谁,他却只是三缄其口,说是许是他一人的单相思,不能坏了姑娘的名声。只是说是一个苦命却重义的好姑娘。今日听了芳虹的事,我便明了,那位姑娘是谁。确实是个重情义之人。这么看来,我确实是配不上他的。”
“重情义,妹妹也重的很,只是你们的义用在了不同的地方罢了。”听着她的落寞,可可本来充满恨的心,突然被抚平了,她反倒安慰起琳妃来,“我虽不知你究竟跟敛心公主做了何等交易,但是,你对慕言龙科和熙儒贵妃两个亲人倒是情义到了的。”
“我知道姐姐恨我。但是我却只能由着姐姐恨了。毕竟,姐姐的今天田地,我有参与其中。不过有些事,我实在无从解释也无法解释。也许有一天,姐姐能再以姐妹之心待我。也许永远也不会再有那么一天。所有的一切,终究会尘归尘,土归土。今日言至于此,妹妹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若能促成顾大人和芳虹姑娘的姻缘,也算是妹妹换了姐姐曾经的一份姐妹情谊吧。”说着,琳妃站了起来,扶着格木嬷嬷的手,最后回头冲可可一笑,说,“姐姐多多保重。妹妹告辞了。”说完,只留给了可可一个华贵却孤独的背影。
琳妃果真有效率。第二天,惠恩阁便接到了调任的圣旨。凛君宸下旨,将芳虹调到琳妃身边伺候。虽然不舍,但是为了芳虹的未来考虑,也只好割爱了。好在,琳妃承诺,只需几日,便让芳虹从她那里出嫁。
因为芳虹的身份,虽然顾晋之是重臣,但是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嫁过去。不过这也许是凛君宸为了保护顾晋之的办法吧。毕竟,当初他对已故妻子的许诺,早就被坊间传承了佳话。他为自己编织了一个太过于耀眼的光环,如今看来,也算是作茧自缚了吧。
“实在是委屈了芳虹。”可可坐在秋千上,看着芳虹原来住处的房间门空空的敞开,不由的叹道。
“娘娘别这么说。这对芳虹来说早就是太幸运的事儿了。那点儿小瑕疵,不足以被提起。”芳官儿忙劝着可可。随着怀孕的日子越来越久,如今可可的心性,她们这些身边的人都摸不透了。一时为了芳虹有了依靠高兴的手舞足蹈,一会儿又坐在一旁唏嘘不已。芳落只是不说话,低头从一堆花瓣里挑出坏掉的。虽然她也很担心可可的情绪问题,但是,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们这些旁观者,永远劝慰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