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天就黑了下去,一轮弯月爬上树梢,从云端打量着屋里的姑娘。
屋里火烛跳动,明晃晃的灯火昭示着于小草还未入睡。
她趴在窗檐上,一动不动。
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她忙得没有时间打理自己的头发。原来这一头乌发都已经茁壮得长到了她的腰际。此时,她的长发从肩头滑落,搭拉在窗檐上,小小的身子蜷在那里,使她看上去有几分颓废落寞。
发呆放空,是她经常拿来忘记痛苦的一种方式。
很多时候,于小草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
她专注地看着院子里的一棵桃树。
桃树足有三米多高,主干挺拔,没有一点儿弯曲,枝叶茂密、厚实,尖尖的枝桠插入白亮的夜空。
让她目不转睛的,是树上密密麻麻、开得如火如荼的桃花。她想不明白,如此粉嫩、娇艳的花朵,为何会与凶残杀戮这样的词汇扯上关系。
忽然间,起了一阵风。轻轻吹拂而来,桃树的枝叶便跟着跳起舞,发出“沙沙沙”的声音,瞬间落下无数的花瓣。它们有的被风扬起,飘散到空中,潜入夜色消失不见;有的顺势下坠,落入一地芳华,找不到身影。
——不过一瞬,树上的花便少了好多。
于小草静静地看着,身子都有些僵硬了,也没有动一动。
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棵桃树上,丝毫没有察觉,不远处的房顶上,多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白羽大人,需要我们前去提醒下这位姑娘,您已前来赴约吗?”
一团白色的火球在空中跳动,居然也会像人一般说话。
在这团诡异的火球衬托下,气氛变得有几分寒栗。
“不用了。”
白羽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并不怎么在意火球的问题。
他的衣服在夜色中发出淡淡的银白色微光,使他看上去像一个神。
此刻,他很享受这份闲暇,饶有趣味地看着于小草。
看见她的身影,他的心莫名其妙就变得安定了。前一秒还在为她到底去了哪里、见了何人而焦躁,这一秒看见她,什么问题都不重要了。
“白羽大人既然不想见她,为什么一直逗留在此地呢?”
火球此话一说完,白羽便朝它射来两道冰冷的眸光。
火球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忍不住颤动了一下,火苗也顺势变小。
完了,说错话了,他要发怒了。
“对,对不起,白羽大人,狐火说错话了!”
白羽好像没有听见它的求饶,脸色变得阴沉,眼眸里装满了怒意。猛地一个伸手,就将火球一把攥在手心里,关节都攥得咯咯作响。
火苗扑腾了几下,最终渐渐熄灭。
白羽摊开掌心,只剩下一缕青烟,袅袅地从手心升上夜空。
“多嘴。”
他不满意地拂去掌心零碎的火星。
再次朝那个方向看去,眼里多了几分受伤的神色。
她为什么不来找他帮忙呢?
他们已经缔结了契约,她让他干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啊。
白羽用手揉揉眉心,脸上露出苦笑。
什么时候,他也变得如此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了?
罢了。
既然现在于小草不需要他的出现,他还是静静地躲在暗处保护着她吧。
忽地,又起了一阵大风。
这一次风的力道明显比刚刚大了很多,“呼”地一声从于小草面前刮过,扬起了她的长发,将她蹂躏得像个疯婆子。
她终于动了动,直起身子,用手胡乱得拨去遮满脸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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