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一愣,旋即无可奈何地苦笑摇头,叹息,“如果马大爷能够像和光这样,我还能说勉励一试,只可惜……”
少女低头,抿了抿唇,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只觉得她有着几分踌躇之意,“实不相瞒,大夫。”她顿了顿,“是我率先发现和光这孩子的,那时情况紧急,我用了些法子,让他有些堵塞的经脉得以疏通,这样他的情况才好转了一些……”
“竟能使经脉疏通?!”他打断了她的话,双眼迸射出光亮,“我也试过一些简单的法子,然而他们这种病症异常顽固,无论是用药去化解,还是拍打针灸,效果都不甚明显。”
“或许……我是误打误撞吧。”她讪笑着。
“不!不是。”谁知中年人的态度异常坚定,“病理相同,想必姑娘对此的手段的确比在下要高明得多。”
“家中所学罢了。”她浅笑,“那不知,如果我去为京子爷爷疏通经脉,可会有用?”
中年人习惯性地摸着他的山羊胡,砸了咂嘴,“说实在的,我挺愧对我们这医馆的。马大爷的病,还有胖丫爹的病,其实我都未弄清楚缘由。看上去像是简单的风寒,可偏偏经脉处堵塞的厉害,也造成了全身的气管,血脉都不怎么通畅,没办法,我只好开一些相针对的药物。”
“姑娘如今这个提议,我也并不看好。”屋子里的气息有些沉闷,中年人推开了窗,正好面临着外面的水街,水浪声,嬉笑声依稀从外传来,他吐出一口浊气,“马大爷的病,已经根入骨髓了,即使能够让他的经脉疏通,但是他的五脏六腑,四肢官窍,都慢慢地朽烂了……”
“怎会如此?那和光呢?!”她急急忙忙地问道。
“还是如同我之前所说,和光无事。而至于马大爷,已药石无医,过一天,算一天吧。”
他沉重地叹气。
一时间,小小的屋子里再次静默起来,只能听见外面的吵闹。
男孩冷静的愤怒,和面对着书生时的局促,以及女娃拿风筝时的哭闹,和捧着糖葫芦时眼神中的期望,都一一从离落的面前闪过。
隔了好一阵,离落才开口,“大夫可知,这病是如何染上的?”
“唉,在下也不知啊。”他快步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风光,声音里犹带着苦涩,“近几年,镇上的人身子骨都不怎么样,如果要是我的医术再高明一些,就好了。知道了病因,必当让人做好防备,又何止于如此呢……”
他望向窗外,声音轻轻的,如同呓语。
……
“姑娘这是要去何处?”
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离落转身,便看见守着自家学生的书生正站在医馆门槛前,平静地看着她。
她并没有作答,他也未在意,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此刻姑娘还是不要去京子的家中为好。”
离落淡淡挑眉,微偏着头。
“既然没有任何的办法,又何苦让别人伤心呢?”
“况且,京子这孩子一向倔强,必定想要单独呆上一阵,这时实在不是一个拜访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