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东院最后一片红叶不舍地落地,镜湖往日的波光粼粼也蒙上了一层薄霜。
“离恨!”
一柄长剑,舞起了片片寒风,随即攻势凌厉地盘旋而上!一道身影持剑跃起,矫若飞龙,生生越过数名强壮男子,剑气卷动,如庞然大物般瞬间掀翻了众人!
硬生生从人群中撕咬开一条通道后,??身形稳稳落地,再潇洒地收剑入鞘,一气呵成。
屈离回过头看着身后地上狼藉的众人,纷乱的发丝拂着俊朗的少年脸庞,露出一丝讪笑:“各位不好意思,下手重了些……”
“大公子,得亏您用的是未开锋的剑,否则我们得躺上十天半月了……”石胜虎正揉着心口从地上爬起,大力喘息着。
屈离看着眼前这几个东院护卫,想到这两个月以来,虽然这几个兄弟经常被自己打得四仰八叉,各有小伤,但从无怨言。
随即感激地回答道:“石大哥,这阵子有劳大家一直陪我练剑,实在是辛苦了!不如待会儿我请大家喝酒!”
“多谢大公子!”闻言石胜虎面露喜色,连忙拉着方起身的几名护卫齐声道谢。
“师傅,下来吧!”屈离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众人忙四处张望,却并无来人。正当疑惑的时候,一道身影从高处轻灵落下,眨眼间已到屈离的身旁。
“吓老子一跳!原来是李兄啊!我还以为是刺客呢!”方才拔出剑一脸警惕的石胜虎长长松了一口气。
只见李亥嘴上叼着一根苇杆,不停咀嚼着,??单手背在身后,撅着嘴笑道:“可以啊,大公子!看来您这天元诀没白练,连我藏在树冠上都能察觉到!”
“师傅,您这身法还需要察觉吗?”
“哦?您这是嫌我老了,手脚不灵活了?”
屈离努力抿着嘴唇,憋着笑意指着李亥方才待的那棵几乎光秃秃的高柏:“您看看树上还剩下几片叶子?我虽然功夫还没到家,但是至少我的眼睛不瞎……”
“哈哈哈哈哈……”周遭爆发出众人的捧腹大笑声。
李亥眯着眼,扯出嚼了半天的那根苇杆,扫视了一番,最终选定了正沉浸在笑声中的石胜虎,轻轻丢了过去!
“嗝!”喉咙里突然噎了什么异物一般,又品尝到一丝黏糊糊的腥臭,恶心之时看着李亥捂着嘴朝自己狡黠地一笑,石胜虎这才反应过来,大吼道:“李亥,老子撕了你!……”
“来,打得过我嘛你?”
“我打不过!兄弟们,??一起上!”
“哈哈哈!”看着身旁的师傅和护卫们打打闹闹,??屈离眼角噙着笑意,??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暖流。
许久,??一声柔和中带着些许威严的呼喊打破了屈离的出神:“大公子。”
“师傅!”打量着李亥的身上,依然穿着入府时,自己让小青给他置办的那套黑衫,屈离嗔怪地开口道:“你怎么天天穿这身衣服?每个月府里给你的俸银可不少,你都用哪儿去了?你可是我师傅,你总穿着同一套衣服,不觉得丢人吗?”
“您把我教你的本事学好了,我就不丢人。”李亥低头笑了笑,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石大哥他们呢?”
“打跑了。”
屈离翻了翻白眼,摊手说道:“他们天天陪我练剑,本来就一身狼狈了……没伤着吧?”
“哈哈哈!”李亥仰头豪爽地大笑一声,拍着屈离日渐壮硕的肩膀说道:“开玩笑的,他们喝酒去了!”
“你咋跟小孩子一样……”屈离挠了挠后脑勺,旋即抬头认真问道:“师傅,我今日这离恨耍得如何?”
“勉勉强强。”李亥淡淡地回道。
“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么?”
“那就,还行吧。”
衣衫早被自己的汗液浸透,屈离正难受得紧,无奈地摇头道:“我这几个月来,日日早起练剑,直到日落,就换了个还行的评价……看来,我这底子不行啊……不对,是你这师傅不行啊!”
猝不及防,李亥伸手朝屈离后背拍了一下,虽然看似轻轻一掌,但李亥内力惊人,所蕴含的霸道竟是让屈离踉跄后退,差点跌倒。
“师傅!你这有点心胸狭隘了啊!徒弟说了句实话,便要灭口!”屈离弯腰轻喘着抱怨道。
李亥仰起高傲的头颅,讥笑地说道:“连我一掌都受不住,我给个还行的评价,怕是高了吧?”
“我说师傅,你比我大那么多岁,我才十五啊!况且我今年才开始学武的吧?你可是叱咤风云多少年了……我怕是一辈子都赶不上你……”屈离看似埋怨的言语里却透着一丝黯然。
闻言,李亥却不像往常一样,如严师般出言教训,而是表情突然凝滞,面色严凛,并未言语。
“师傅!你怎么了?师傅?”屈离见李亥仿佛入定了一般,怔在了原地,连声呼唤着。
片刻,李亥喃喃自语:“我这个师傅,是不是真的不行……”
“我方才是开玩笑的!师傅,你可是燕北第一剑啊!能拜你为师,徒儿万分荣幸!况且我这才练了多久,能练好一两招我已经很满意了。要是突然变得很厉害,我还怕是揠苗助长呢!”屈离以为李亥是惦记着自己的抱怨,连连解释。
“揠苗助长……”口中莫名地叨念着这四个字,李亥突然如同灵魂归位一般,眼瞳一缩,露出森寒的笑意:“大公子,揠苗助长,也不是不行。”
屈离脸色有些发白,心想这师傅又想干什么,笑得这么瘆人,难道武者都不看书的?揠苗助长可是贬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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